他径直走过去,伸手扯掉枯花掷出窗子,拉开炕几门,看见自己前几次来的时候放在这里的信和手机已经不见了。
他拿出自己的电话,继续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号码铃铃地响,仍没有人接听。
他站在地上,静静地呆了半晌,后来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支烟,一个人倚着窗子,边吸烟边看着远处的青山。
一支烟吸到一半,听见外面有人声。片刻之后,自己的保安和一个年过半百头发斑白的女子走进院子,这女子看见站在窗子前的许承宗,惊道:“你怎么进去的?”
许承宗伸手拍拍窗子,很笃定地撒谎,“这窗子没c上。”
“哦,那可能望舒走的时候忘了。”这半百女子是崔三婶,她掏出钥匙,打开门,一会儿从屋门进来,入门看见许承宗抽着烟,她显然有点儿不高兴,可许承宗一身淡色高档西装,长身伟健,气质容貌富贵人,在他面前,不自觉地令人有些气短,崔三婶踌躇了一下,就把肚子里的不高兴咽进去了。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六部分(2)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许承宗把烟熄灭,从窗子处闪开,边看着这女子关窗c上c销边问。
“一个月前。”崔三婶把窗子关好,回头看着许承宗,想到这人来了四五次了,还真够长情的,可惜就是个劳改犯,长得这么好,也不知道勾引过多少女人心甘情愿上他的当!
绣花枕头装烂瓤,望舒真是聪明的女子,离这样的人远远的才对!
“她说了她去哪儿了么?”许承宗问这句话时,心里竟然通通地跳,自己也有点儿奇怪。
她明明就是躲着自己,他为什么偏偏总想着要联系上她呢?
“她跟她大哥打工去了,还能去哪儿?”崔三婶想当然地说道。
“她大哥在哪儿,你知道么?”崔三婶的眼神和姿势,就是往外赶许承宗,许承宗想了想,走出去站在屋门口,又被崔三婶撵着道:“走吧,上外面站着吧。我得锁门了。”
他看着崔三婶,对她笑了笑,似乎自嘲一般,后来出去了,站在自己的手下中间。下午的太阳不甚热,照在叶家冷落的院子里,处处萧条。身后的崔三婶哗啦一声锁上门,对许承宗道:“她大哥住哪儿我也不知道。在城里打工,东奔西跑的,没有个固定地方住啊。”
许承宗听了,没有做声,手伸到口袋里拿烟,他心情不佳的时候,就想吸烟。
过去这一年他心情一直不算好,所以烟瘾越来越大。
“走吧,我负责给他们看屋子,你们老在这里不是办法。”崔三婶家里有事,不想在这里多耽搁,忙着赶人了。
许承宗还是忍不住拿出烟,咬在嘴上,离开前左右看了看,一眼看见窗下那坛粉色的芍药。去年只有可怜巴巴矮矮的一株,今年就已经满满地成了一丛了。
他走过去摘下一朵来,c在自己西装上衣口袋里,用手轻轻掸了掸那娇嫩的花瓣,在崔三婶仿佛他是怪胎的眼神中,领着人快步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两个保安对他道:“许哥,你来这地方好几次了,要是真想找这家的主人,我们公司可以想办法,一个月之内一定帮你找到。”
“不必了。”许承宗答道,他回头看了一眼叶家的两层楼房,后来移开目光,掷下手里的烟上车了,车门关上时发出砰的一声,他启动钥匙,锃亮的轿车在山路上一个熟练的后退和转弯,很快就无影无踪。
三十二
望舒想心事直到后半夜才睡,仿佛是刚睡着,就被头顶上踢踢蹬蹬的声音吵醒了。她睁开眼,到窗户跟前掀开窗帘,她看不见人,只见眼前一双又一双的鞋向坡上而去。
“这些人天天这样,他们多数人都是一家模具厂的,赶工的时候上班就早。你睡不着?”叶母在炕头问她。
“没事,我就是不习惯这声音,好像正在头顶上。”
“就是在咱们头顶上,这房子比地面低,唉,就因为这个,才便宜啊。”她妈妈叹息一声,后来道,“你大哥有案底,脾气也不太好,工作难找。有的地方还不给钱,刘国志这里工钱虽然少,可月月开支,算不错了。”
望舒听着,知道母亲的意思是在催促自己快点儿出去找工。看着眼前拥挤的小屋和身后没有斜坡高的窗子,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生活对自己来说,从来不曾容易过。
她挺着肩膀,要撑住啊,撑住了,生活总有一天会变好的。
“刘国志的生意做得不错?”她随口问。
“不光不错啊,人家都发财了。”叶母感叹一声,似乎也睡不着了,坐起来道,“他都买了楼了,望权说有整整一层,现在这个房价,没有百八十万哪里能买到。唉,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能耐呢?站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六部分(3)
望舒听了,怒气从肚子慢慢涌上,心想母亲以前虽然不会说话,可那时候家里倒霉的事一件又一件,她能理解母亲的心情。但现在大哥出狱了,自己考上大学了,兄妹俩全都正正当当地打工赚钱,生活不就是要从一点一滴开始么?不偷不抢,怎么可能一蹴而就发财呢?
她用力咬着嘴唇,生气得说不出来话,自己坐在窗子旁,呆呆地瞪着窗外,巴不得立即天亮,自己好出去找工作。
后来隔壁大哥的屋子门响了一下,叶望权的脚步声响在走廊,对这屋轻声道:“妈,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