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中有一刻忧郁,进d还是不进d……
进d,谁也不知d中之人为何人,又因何而受伤,若是居心叵测之人,只怕又会惹来一堆是非!可不进d……似乎师兄从未教过我见死不救!
我叹息,却仍是一矮身钻到那小d中,眼前一黑,我只感觉山d甚是狭小,我瘦小的身子都直不起来,而要佝偻着腰,否则头便会碰到d顶。我站了半晌,眼睛习惯了d中的黑暗,这才看清,地上果真蜷缩着一名男子,身边全是呕吐物,仿佛已危在旦夕。
我急忙上前,借着从d口透进来的隐隐光线仔细查看那男子。只见他身上安好,没有任何伤口,但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我粗略把了一下他的脉搏,应是误食有毒菌类所致。好在此菌毒性不甚大,而他又曾呕吐过,否则此刻只怕早已命归黄泉。
我叹了口气,使劲将他负于背上,踉跄着拖出山d,再趔趔趄趄、半背半拖弄下山去。幸亏此男子身材极瘦,不然以我的半分力气若想弄他下山只怕难上加难。
到了山下,我赶快张罗熟识的乡亲帮忙送到医馆,我自行先跑了回去,好叫师兄有所准备。这菌类引起的食物中毒原本就异常厉害,而那男子又耽误甚久,若再有延误,只怕难活。
师兄见我出门时还活蹦乱跳,回来时却弄得如此狼狈,浑身秽物,便沉声问:“如此慌张,又去惹了些甚麻烦回来?”
我喘气道:“我于山上发现一名误食毒蘑中毒之男子,便背了下来,随后便到。”
师兄眼神一阵恍惚,仿佛有些了然。我仓促中却未在意这丝恍惚,仍是喘息着道:“师兄快快准备,不知还能否救活!好生生的一条命,死了可就糟蹋了。”
师兄目光凝重地注视着我,一把拉过我的手,低声道:“莫要着慌,我定会尽力!”
正说着,乡亲已将那男子送到,师兄放开我,便请乡亲送入客房,立刻加以诊治。
我乖巧地跟在师兄身后,看着师兄为他诊脉。师兄目光淡然,把了一会脉后,拿过六根针体粗壮、内有空心的银针,刺入那男子头顶神庭、胸口檀中、双手合谷、双足涌泉六个x位,瞬间,便有黑色、粘稠的血y从银针的空心中流出……
师兄看着血色慢慢转红,便开了个方子,淡淡道:“烟儿,你去将这副药配齐,熬好,喂与他吃,使他将所食毒物之残渣尽数吐出,才好下其他药。”
我心下诧异,平日里象这种熬药喂药之事师兄断不会让我做,更何况也用不着我亲力亲为。不过,师兄既然吩咐了,我虽然心生疑惑,却也听话地去做了。
我按方子抓好药,无非是些防风、瓜蒂、藜芦之类的涌吐药。果真,那副汤药喂下肚后,那男子便开始翻肠倒肚地吐了起来,吐过之后,他的脸色却好转了不少,微微喘息着,却仍处于半昏迷状态,并无要苏醒的迹象。
我令李贵帮他换下脏衣裳,再擦洗一下身子,自己转身出了客房,径直走到堂屋。
师兄仍在堂屋忙碌着,我走了过去,坐在一旁发呆。
师兄忙完后,笑道:“又在想甚坏主意?你可知你今日拣来的可是个大麻烦。”
我一惊,挺直身板问:“此话怎讲?”
师兄叹息着淡淡道:“此男子所食之物甚是厉害,虽不致死,但却甚是霸道,只怕他这双眼暂时还不能视物!
我听闻此话也有些惋惜,但总觉得就算如此也不能算是“大麻烦”,似乎还到不了那个程度,便笑道:“可还能治好?”
师兄笑道:“倒无甚大碍!最多调养半月应会大好!”
我嬉笑着说:“原来师兄所说的‘大麻烦’竟是要白吃咱家半月饭食!师兄好生吝啬!”
师兄苦笑,拍拍我的脸颊不再言他。
我心中隐隐有些疑惑,不过师兄一贯如此神道,也未多想,见李贵已帮那男子擦洗完,便又去客房看那男子。
擦洗过后,那男子的真实面目才露了出来,年纪不过二十二三,面容清秀,身子很是单薄,看着倒也不似大恶之人……不过……不对,这男子看着怎如此眼熟?可我确实不认识他,又怎会有这极其熟悉的感觉?我盯着他那清秀的眼睛,神色有些恍惚……
“嗯……”那男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我忙上前低声问道:“公子可是醒了?”
他似乎还未大醒,含含糊糊说着什么,我使劲听却听不大清楚,忽然我听到了一个清晰的“烟儿……”自他口中吐出。
我脑袋“轰——”地一声巨响,他可是在叫我?我又仔细看他,使劲看,他除了太过瘦弱一些外,也可算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那大眼睛此刻虽然紧闭着,但仍感觉得到它的面积只怕要占去脸部的四分之一,他的鼻子挺拔,但却显得异常清秀……等等,这感觉真的很熟悉,这五官……
时间太过久远了,我竟然忘记了他们……
我压着自己的心跳,柔声对昏迷中的他道:“公子如何称呼?”
我低头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屏住呼吸,可惜他却连续发出几声呻吟便不再有声了,惟有我的心跳在强烈地震动着我的耳膜。
我有些无奈,叹息着坐正身子,望着那男子发呆。
我伸出手,轻轻抚摩了一下他那略微有些干裂的嘴唇,嘴唇轮廓清晰,显得有些太薄,此刻正紧紧地抿着,没有丝毫血色,慢慢的,脑海中浮现出很遥远的一幕幕,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