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费护工的公司要抽成,这私下给的钱全是护工自己的,相当于小费。那护工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大姐,喜笑颜开的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他娘,让南思文安心去工作。
南思文又叮嘱了他娘几句,才匆忙赶去工地了。
一宿没睡,硬扛着干了一天的活。这个工地的项目误了工期,现在整个工地玩命的加班赶工,特别紧张。一直干到傍晚下工,项目上的人还想让他们加班。别人都留了,南思文是无论如何要走,还惹得对方挺不高兴。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会子也顾不上省钱,他打车去了医院。路上眯了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到了医院,出租车司机还费劲给他叫醒。
他揉揉眼,上了楼到病房看了看他娘,又跟大夫沟通了一下,确认他娘现在没什么大问题。在医院再住两天,没有并发症的话就可以出院了。他这才放心。
他娘因为生病住院,不仅耽误了挣钱,还要花好多钱吃药住院,十分耿耿于怀。听着医生说她没啥大问题,就吵吵着要出院。南思文又不得不连哄带吓的才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病房里。看着儿子满眼血丝,眼底发青,她也心疼,赶紧轰他回去休息。
南思文又叮嘱她好好休息,才下了楼。医院一楼有小卖部,随时有盒饭。他买了个盒饭,找个空椅子就坐在椅子上吃起来。吃到一半一抬头,看到对面的药房。
这个时间,门诊药房已经关门了,要拿药得去急诊药房。但是看到药房窗户上面大大的一个“药”字,南思文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昏沉沉的脑子才想起来那避孕套的事。
他赶紧掏出手机,给顾清夏打电话。
顾清夏把车撂在公司,晚上和李盛一起吃的饭。她胃已经不疼了,也吃过药了。李盛还是都点的清淡易消化的东西,还逼着她喝粥。
吃完饭回家,李盛开车,从小区北边那条路过来。路过“大铁锅炖鸡”的时候,顾清夏瞥了一眼。今天貌似没有开门,难道真的听她的话带着他娘离开了?
那样最好。要不然她每天开车从这里走,如果在马路上看见老太婆的话,她没法保证不猛踩油门。
她淡淡的收回视线。
昨天晚上实在是完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老太婆的乍然出现带给她太大的精神冲击,她才一时失态。
想一想,她怕她什么呢?这里可不是那无法无天的深山里。她也不是那个被锁在屋里不见天日的小姑娘,更不会因为力气小被一个村妇骑在身上用鞋底子抽打了。
想起这些,她的心里止不住的涌上了深深的厌憎感。她收回了视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李盛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看见顾清夏正在接电话。
“你就不能早点说吗?”她的语气很不好,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床上。手机弹了一下,还翻了个个。
李盛给她把手机放床头柜上“怎么了?”
“遇到蠢人没办法!”顾清夏揉揉额头,有着明显的烦躁。
李盛扯开浴巾扔到床尾凳上,把顾清夏搂过来抱在怀里,说“蠢人就叫他滚蛋。”
顾清夏心里烦躁,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虽然说事后药理论上讲是七十二个小时内吃就可以。但实际上越早吃越有利于终止妊娠。吃得晚了……效果其实很难说。二十四个小时,足够卵子受精了。
更不要说事后避孕药对女性的身体伤害极大,一个女人一年之内最多吃两次。而她本来就痛经痛得厉害,对那种药更是避之不及。她不想说话,就闭上眼靠在李盛怀里。
李盛的手放到她胃上,问“还疼吗?”
“不疼了。”她眉头紧锁。
李盛热乎乎的手心在她胃上摩挲了一会儿,暖暖的倒是很舒服。她也就没管。过了会儿,忽然听到男人低低的声音在耳畔说“对不起……”
顾清夏的情绪平静无波。她的心,不是这么容易一句“对不起”就能触动的。她继续闭着眼睛,不说话。
良久,听见李盛发出一声叹息。他关了灯,搂着她入睡。并没有要求做/爱。
黑暗中,顾清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意味。
第二天中午,顾清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手心里的一粒药。她晃晃手掌,那粒药就在手心里打转。
转啊转,转啊转……终于停下。
她把药含在嘴里,喝了一大口水……
南思文接他娘出院之后就硬要她在大院儿休息,不许她操劳。他去找了个中介在那边开始找房子。因为对房子本身没什么要求,就求便宜能住,倒是很快就找到了。
帝都这个城市各个地方的发展建设水平也是参差不齐的。cbd现代化赶超国际水平,顾清夏家那边也是原来的化工厂机关长退到五环外之后才建的商品房社区。但是往北走,不太远的地方,就又有好几大片老社区。甚至还有几栋老得不行的老筒子楼。
南思文办事很有效率,他用了一个傍晚的时间看了几套房子就订了一套。综合考虑,老筒子楼的价格最低。但他最后还是租了一个普通楼房的一居室。他看过顾清夏的家,他心底就希望他娘也能住上带厨房带厕所的房子,而不是那种一层楼才一个厕所的筒子楼。
一个月一千二百块的房租。这还是因为那房子基本就算是四白落地,几乎没什么装修。而且也没家具,上任房客用的都是自己的家具,搬家的时候都搬走了。南思文还得自己添置家具用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