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电影、跳舞、聚会、游玩都引不起她一点兴趣。她的整个生活被三个点所固
定:教室、宿舍、食堂,她尽量避开一切可能与异性接触的机会。他们的意图太
明显不过了,她的美貌是吸引他们的唯一的东西,他们不怀好意的殷勤背后,无
一不是在觊觎她的令人晕眩的ròu_tǐ,那些冠冕堂皇的社交全都是为了填饱孤男寡
女思春的饥饿,表面上是彬彬有礼的寒喧、握手,私地里放肆地把她扒了个精光!
这就是男人和他们的把戏!
羊子和美学老师做成了一桩不错的交易之后,师生关系发展成了热情的恋爱。
羊子当然能够无所顾忌地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她的爱浓郁、醇和,让男人大
为感动,但羊子在心中为自己设好了退路,她永远不会遭受伤害,正因为她秉承
“博爱”男人的信念。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雪茵所受的创伤并未愈合。她躲在自己的天地里,看上
去是平静的,但却是脆弱的平静,是暂时麻醉后的一种无知觉状态;这种状态中,
她的神经像时刻警惕的卫士,她没有舔平伤口,她甚至不愿去舔它,从刚刚受伤
的一瞬间,它就被冰冻起来,因为一旦清醒地面对,她是无法承受的。
她走路时,就像一只未满月的小猫,不发出一点声音。经常是在羊子不觉察
中就走了进来,坐在床上静静地思索,或者看书。
美学老师凭着老师的护身符,可以自由出入女生的宿舍。这是个见多识广的
男人,意想不到获得的爱情,使他沉浸在极度的欢悦中。他对林雪茵的关切之情
一如既往,但不会引起羊子的猜忌,因为林雪茵把自己封闭得那么严密。她的毕
恭毕敬的的神态,和拒人千里之外的“老师”的称呼,表明她对这个男人的态度
不会让人担心。
他们从来不在林雪茵面前表现出过份的亲热,生怕刺痛她的心。美学老师,
黄炜的造访,通常是师生意义上的,或者说是朋友间的。
他提议林雪茵多参加一些交际活动的冒昧想法,被林雪茵委婉地拒绝了。
“你应该接触一下他们,”,他仍不死心地说,“和他们在一起你会觉得很
有收获。”
林雪茵歉意地笑笑,她对他所说的有所收获表示不屑,从男人那里,想要得
到收获该是个多么愚蠢的想法呀!
羊子和她并肩坐着,玩着她柔软的发丝。这两个女孩的友谊在降温了,这不
是由于女孩子之间的矛盾引起的,这来自于双方小心翼翼的举止,说话时有所顾
忌的客气,正因为无法像以前那样毫不保留地互通有无,友谊被蒙上了灰尘。为
了维护友谊,这灰尘被保持着,并且越积越厚,反过来又损伤了友谊的坦诚。
“黄炜,”羊子对美学老师向来是直呼其名,“你不是说你有个当牧师的朋
友么?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听他布道?我好想知道信基督是怎么回事儿,到时候
让雪茵一起去,你看看她,多像个一尘不染的小修女。”
林雪茵笑着说:
“我才不会信奉上帝。”
黄炜反驳她:
“你不定要信,你可以去感受一下礼拜堂的气氛,那是一种静穆、祥和的气
氛,坐在虔诚的男女老少中间,你会觉得上帝就在他们头顶上盘桓着。身临其境,
你会不自觉地被打动,和他们一起进入角色,觉着自己的身心互相分开,灵魂在
净化、升华。”
“你一说就来劲了。雪茵,去感受一下也好。”
“再说吧。”
林雪茵敷衍着,别人的好意似乎也在刺痛她的心,但她是善良和柔顺的,她
不能也不愿拂逆别人的盛情。不过,她想,我是不会去的,上帝是什么?不正是
他先创造了男人吗?
黄炜和羊子走了,宿舍里只剩下林雪茵自己。
春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在书桌上闪耀着,若干纤小
的尖粒在太阳光里浮动着。林雪茵眯着眼看着这些无生命的尘埃,觉着自己的身
体也正在缩小和它们成为一类,失去知觉和思维,无动于衷、无所依恋。
第二章
三月末,林雪茵已逐渐恢复身体的活力,她的脸色看起来红润健康,也不再
把自己成天封闭在书本和教室里。音乐的感觉重新回到了她的意识里,这从走路
的姿势都可以看出来。这天下午,她一个人在琴房练了一会儿钢琴,觉着心情特
别舒畅,就停下手,走到外面的阳光里。
校园里有一个挺大的人工湖,湖水不是很清,但很平静,边上是如茵的草坪。
草的绿色、天空的蓝色和太阳的白色互相映衬,使这个下午飘逸着欢畅的情
绪,一如音乐的美。
她沿着湖边的水泥小路悠闲地散着步,微风拂着她青春荡漾的面额,一直吹
到她的心里,把污秽和伤痕化作细烟,随风逝去。
一个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的男生一直在大胆地看她,这让她有些骄傲。两个多
月以来,这是第一次,她又恢复了对自己的美的信心。
也许是她的恬静的表情,最终鼓起了那个男生的勇气。
他的个子不是很高,但身材很匀称,面色是学生特有的那种苍白。他有些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