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白晋会把财
产都留给我?我想我是他的儿子,才更合理,而你──”
白子宁年轻的脸上浮现一丝有些苦涩的笑,他双手捧著白臻的面庞,温柔的用指背抚摸著他的轮廓,“你是我哥哥,对不对?跟白擎白憬一样,我是你的兄弟……”
白子宁的目光和动作,都充满了温柔怜惜,有那么一会儿白臻也被他蛊惑了,子宁说得也没什么不对,白晋是他的父亲,那他确实就是他的哥哥──可是,他也是他怀胎十月生产下的儿子。
他身上流著一半父亲的血,可同时,有一半是他这个“哥哥”的。
“我是你哥哥……我是……唔……”白臻双眸失去了焦距,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儿子,为什么,明明他根本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却如同隔了鸿沟天堑一样陌生?他的双眸浮起了泪光,双唇颤
抖著,胸口像压了块巨大的石头一样沉重,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要告诉白子宁真相,嘴却被儿子捂住:“别说了,爸爸,我以后还是叫您父亲,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我知道我让你难过,我
走,好不好?我出去住段时间,或者我根本就不该回来……”
见白臻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他脸上,白子宁松开手,又轻声道:“我只是,只是担心你,心疼你……忍不住,被你吸引。”
1np生子产乳慎……
晟国地处中原,历来即为兵家必争之地,幸而自开国皇帝起,个个都是能文能武的英雄人物,才守得这一方沃土难得的几世安宁。然而第五代皇帝白晋驾崩之後,却留下道诡异的遗诏,把在太子位上坐了十年的长子撇在一边,将皇位传给了二皇子。
白晋膝下子嗣不多,只得三位皇子,长子和麽子皆为皇後所出,唯老二是庶子。皇长子白擎年过四旬,素来稳沈持重、有经世之才;三皇子白憬刚过而立,已是战功赫赫,兄弟二人都可谓国之栋梁。从前就为了皇位明争暗斗,各自都有极深厚的资本与势力,现下虽未得皇位,但也一个被封为摄政王,一个手握兵符,将兵权牢牢捏在掌中。二皇子白臻则大不相同,从不问政事,只喜舞文弄墨,以诗画闻名天下,是个宅心仁厚的闲散王爷而已。这下他做了皇帝,不光国内上下一片惊诧,连别国也纷纷侧目,等著看他这皇帝到底能做多久──怕是将成为晟国史上最短命的皇帝罢。
夜幕降临,皇城上空一片厚重的黑云自西向东翻滚而来,风里已满是水的腥气,眼看著就是一场大雨。而白天刚刚正式登基的皇帝白臻,此刻却带著贴身内伺,独自穿过空旷的广场,往大殿方向快步走去。
“王爷!王爷!您慢点儿,慢点儿!”明顺提著灯笼跌跌撞撞的跟在皇帝身後,这家夥从小就跟在他的王爷身边,做事算不得机灵,好在就是对白臻无条件的忠心。白臻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停下脚步微微侧脸瞥了他一眼,明顺即刻会意,赶紧陪了笑脸伸手搀住他的手臂:“呀!皇上!我的好皇上!”
“罢了,快走。”白臻拂开明顺,继续径直往前走去。明顺在後面偷偷的叹了口气,他的王爷走起路来从来都是一副不紧不慢、潇洒出尘的摸样,何时这麽急过?
“吱──呀──”明顺推开大殿沈重的大门,让职夜的人都退下,皇帝这才跨过门槛,慢慢的走到龙椅上去。晟国的建筑崇尚简洁大气,以黑红调为主,这龙椅也是做得古朴庄重,大得成年男子半躺下来都有余。白臻似是累了,撩起衣摆半躺上去,手臂撑在扶手上支著额头,半阖著眼养神。
片刻之後,听他轻轻低叹一声,抬起了下巴。明顺见了赶紧替他除了发冠,又将发髻也解了,他微微一晃,一头青丝便倾泻而下。皇帝的相貌在白家兄弟不算最出色的,大哥比他英挺,三弟比他俊美,他只算清隽儒雅,平日里神情也是温和冷漠,不过偶尔不经意顾盼间的风情,却常叫人心痒难耐。明顺早已见惯倒不已为意,他的主子究竟为何会如此,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除了发冠,白臻左腿微抬,又示意明顺脱靴,明顺觉得奇怪,难道还在这大殿上就寝不成?可瞅见主子面色不善,也不敢多问,跪在龙椅前将皇帝的左腿捧在手上,要为他脱靴。
“吱──呀──”大门再次被推开,明顺回头一望,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大殿前,分明就是白臻的大哥、摄政王白擎!一见他,明顺即刻起身挡在皇帝面前,白臻却一抬手:“下去。”随後依旧扶著额,双眸低垂,似乎没有见到来人一般。
“主子!”明顺焦急的唤道,主子这是……这是何苦?!
皇帝没理他,淡淡的挥挥手,明顺只好躬身退下,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心中再多的不安与担忧,也只能咬牙咽下。
白擎站在门口,望著大殿深处龙椅上的男人,不动声色的笑了。他等这天已经太久,久到他已几乎忘记这个男人最初的滋味,可心中的执念却从未随著岁月的流逝消退,好在这一切的等待现如今终於有了结果。他慢慢的向龙椅走去,那架势,仿佛他才是坐拥天下的君王。
待走近了,听见白臻开口:“你不跪朕?”
他的声音很轻,又有些软,全无白日里殿上刻意的威严,白擎听得心中一荡,这样的语气,他多少年没听到过了?
“呵……”白擎轻笑出声,站在皇帝面前,在他身上投下浓重的影子,但白臻似丝毫察觉不到危险,只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