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五年前，王乐和张丽是住在门对门的邻居，俩个女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到下课一起买零食吃一起去厕所一起上下学，就连晚上都会到对方家里睡一张床一个被窝说着悄悄话。

连少女心思最羞涩的喜欢谁都会对彼此坦言。

十五岁的那年，俩人和往常一样一起放学回家，那天傍晚，俩个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想要绕路从龙子湖走，看看湖水。

俩个十几岁大的小女孩手拉着手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龙子湖旁。

那时候的龙子湖很清冷，没什么人，这个放学下班的点，更是只有俩个女孩。

夏季是炎热的，俩个女孩先是在湖边转了圈，然后脱下鞋袜，赤脚在浅浅的湖边走着。

张丽胆子大，王乐只敢在湖边玩，但是她却走向湖水中。

“你别往里面去了！”王乐对她大喊着，开着玩笑，“我不会游泳，你要是溺水到时候就不救你了！”

张丽对她吐了吐舌头：“不要你救，我自己会游泳！”

王乐也对她做了个鬼脸，没再管她，而是蹲在岸边挑着鹅卵石。

就在她挑着鹅卵石的时候，突然湖水那边传来张丽的呼救声。

王乐回头一看立刻惊了，张丽在湖水中扑腾着，拼命喊着救命。

王乐没有犹豫往地上一丢，强忍着害怕，灌了好几口水才勉强游到张丽身前。

但王乐不懂，要救溺水的人千万不能从溺水者身前，而是要从身后拖着她，否则会被溺水的人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带着救人的都会淹死。

张丽一把抱住在她前面的王乐，几乎是把王乐往水里按让自己浮出水面，挣扎了好一会儿的张丽从水面浮出，靠着自己蹩脚的游泳技术游到岸边。

而不会游泳的王乐则沉进湖中。

张丽慌了，在湖边大喊着王乐的名字，但是没人理她，她一下子哭出声，拿起地上自，一路哭着跑回家躺在床上瑟瑟发抖。

至于王乐，被家人发现消失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了。

张丽没敢承认自己当时和王乐走在一起，只说王乐那天心情不好，想要去看湖，自己要回家赶作业，就没陪她一起。

谁都没想到这个小女孩会说谎，王乐家里人也都认为自己女儿是一不小心溺水而亡。

王家只有这一个女儿，经受不住这个打击，全家搬到了帝都，远离以前这个伤心地。

“然后呢。”王乐继续坐在地上，说道，“她中考被重点高中录取，接着又一路考进重点大学，现在已经成为大学的教授。”

她轻轻笑了笑：“也许是觉得对不起我吧，从我死后，她就一直在照顾我爸妈，现在我爸妈已经把她当成自己孩子了。”

她顿了下，语气有些复杂：“所以我说不能报仇。失去我一个，我爸妈已经够伤心了，如果她再出什么事，我怕我爸妈真的受不住。我会用一缕魂魄附在那俩个女孩身上，因为她们是她的学生，我只是想看看她，看看我爸妈。”

郎默垂眸，不能说王乐没勇气，个人的角度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式特不同。

像肖峰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宁愿害死无辜的人也要拉那家人下地狱。而这个女孩，因为朋友的逃避，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但只要父母现在好，就算是间接害了她的仇人也能放过。

人果然是最复杂的生物。

“但你的怨气很重。”秦渊一针见血。

“人嘛，活在世界上总会有那么点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女孩耸肩，“谁没有点怨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