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周宝宝的不靠谱和满嘴跑火车,擎风的第一反应是:救你个鬼。
但理智还是唆使他拨了一个电话回去,提示音只响了一声就被对面的人接通,紧接着,周宝宝特有的哭腔传了过来,令擎风原本放松的心情猛然一紧:
“风哥,怎么办啊呜呜呜,阿伦要搬走了!”
一顿晚饭吃得食不知味,直到返回酒店,擎风始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状态。
叶伦要搬走,这实在称不上好消息;从同床到分居,心理落差也真的不是一点点。那感觉就像握在掌心的沙,越是用力握紧,失去得越快。
他反复告诉自己不要这样患得患失,却又忍不住多想:为什么决定得那么仓促又坚持,是不是自己的匆忙离开惹小叶子生气了……
而且通知是中午来的,他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却没有主动告诉自己。反而是周逸曲线救国,跑来打小报告,那是不是在婉转地表达他的不开心,以及不愿意……
更或者,是后悔。
……
擎风越想越黑暗,越琢磨越沮丧,要不是队里看得紧,他十有八九忍不了,要飞回去把人留下问个清楚。
但遥远的距离阻挡了一切。
他最终只是颓然地在床沿坐下,低头把玩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出那个被人工置顶的名字,按下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在叶伦轻轻的一声“喂”之后,两端的人都没有立刻说话。从听筒里,只传来了彼此清晰的呼吸声。
一阵短暂却磨人的沉默。
擎风有一肚子挽留的话,但他习惯了寡言,关键时刻便拙于表达。纠结良久,只问出一句:“什么时候搬?”
叶伦抓抓头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像在说别人的事:“东西有点多,慢慢收拾的话……下周,或者下下周吧。”
原本还想问一句:你能赶回来吗?但临出口又怕影响到对方比赛的状态,便只是抿抿嘴,没有说出来。
等了半晌没有后续,就知道这已是定论。沉默之后,擎风沉声道:“好,我知道了。”
……
一通简短而言不由衷的对话,直到挂断都没有聊起什么有意义的内容。彼此相隔千里,同时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内心深处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憋屈感。
告白这样简单的事,我做不好,你也做不好。
叶伦郁闷得想捶床,也不知该气自己胆小,还是气擎风闷骚,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浑身都不舒服。
却又无可奈何。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既拥有无限广阔的未来,也有着身不由己的苦涩。酸酸甜甜,千百年来,都是爱的滋味。
尽管周逸每天都在不遗余力地拌马腿,但历史的车轮还是呼啸着滚滚向前。
叶伦抽了课不多的一天,去学校后勤处领到钥匙,房号也确认下来:608。坐北朝南,背阴向阳,光照充足,位置相当不错。
同样是四人间,另外三位舍友分别来自不同院系。叶伦上楼打扫卫生时碰到过其中两人,简单交流几句之后还算投契,虽不如野猪三人组那样活泼,却也正直豪爽、乐观豁达,比当初的大三学长不知好了多少倍。
被垃圾宿舍伤害过的小叶子,对此是充满感激的。
由于快到期末,课业紧、作业也多,所以新宿舍的几人对于搬家都不是很积极,偶尔有空才挪上几件,拖拖拉拉一周过去,608里还是空空荡荡,缺乏人气。
叶伦也属于消极怠工的那类,一是懒,二是冷,三是忙。转眼快到圣诞节,他的枕头还好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