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谷主想必也已从打击中恢复了精神,他就是那样坚强而精明的男人!记得最后掉落山崖之际,节夫人已被老谷主擒获,计无言也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最后看见的是影殿殿主出现在院墙上……
谷主已经没事了吧?!或许,已经忘记了自己……
房中传出重物搬动的声响,不一会,一道清脆的少女嗓声响起:“菊儿,夫人有请柳公子!”
“柳公子请。”菊儿回头,看着柳如风,旋即上前几步,挑开了珠帘,轻声说道。
柳如风微一点头,走进房来。
华美珍贵的兽皮,铺满了整个房间。已是三月的暖春,房中却还生着旺盛的火盆,一名十八、九岁的侍女正守着火盆上铁架间的一只水壶。
正对着房门的一张软塌上,躺了一位中年美妇,原来平静淡然的目光落到方踏入房中的柳如风身上,怔了一怔,突然暴射出明亮的色彩来。
柳如风仔细地打量着激动得情难自禁的中年美妇,高梳的云鬓,用一柄黄金打制的精致发钗捌着,钗首的金线串着几颗一般大小的浑圆珍珠,垂落脸旁,随着中年美妇激动的身体,而微微摇曳,一条绸缎面被披在胸前,领口露出了绣花的丝绸衣裳,一张年过四十的容颜,显然保养得当,依稀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一位绝色美人……
中年美妇激动的蠕动着嘴唇,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柳如风看着中年美妇激动的神情,颤抖的上身,却依然躺在塌上,看着柔软的被褥下,那形态优美的腿形——难道,她的双腿……
菊儿急忙快步走到软塌前,轻抚着中年美妇的背部,软语说道:“夫人、夫人,不可激动,您的身子可会受不了的……”
火盆旁的少女,盈盈站起身来,自那铁架上的水壶,倒了一杯热茶,端了过来,细心地吹了吹,喂至中年美妇的唇边。
中年美妇双眼直盯着柳如风,急抿了一口,喘了口气,终是颤抖着说出声音来,道:“风儿……是……我的风儿……么?”
记忆中,因为劳累与饥饿,使得母亲在病倒之前,已过早的衰老了容颜,刚二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已是四十来岁的妇人。柳如风看着眼前的中年美妇,离记忆中,那个枯瘦如柴,脸色青黄的母亲,显然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看着眼前陌生的杜夫人激动而期许的神情,柳如风虽然不敢相认,却也多了几分期待……
“杜夫人?可还记得,十三年前,住在夫人家隔壁的那位姓氏?”柳如风想了想,欠了欠身,轻声问道。
杜夫人闻言,眉间闪过一丝酸楚,怔怔地落下泪来,看着柳如风,说道:“风儿已认不出为娘来了?”
柳如风低头,不忍再看,只觉心中也随着杜夫人的眼泪,渐渐地酸涩了起来。
杜夫人看着沉默的柳如风,又打量了一番他身上那粗劣破旧的布衣,神情间更见凄婉,哽咽着说道:“若不是你与……极为相似,只怕为娘也已认不出你来了……”
杜夫人露出了回忆的神色,痴痴地望着柳如风,半晌,伸出手来,说道:“当年我带着你与凤儿,住在南方的一处小村子里,左边挨着的,是那热心肠的钟大哥,风儿习惯唤他一声钟大叔!”
是啊!钟大叔,那高高壮壮的中年汉子!却在饥荒的时候,闯进了自己的家中……柳如风闭了闭眼,再无怀疑,上前几步,握住了杜夫人那略显苍白、无力的手掌,心中激荡,却也勉强稳住了身形,低声唤道:“娘……”
“风儿……”杜夫人一把抱住了柳如风,失而复得的激动,令她再也忍不住,双手颤抖着,轻轻抚上柳如风的脸庞,眼泪止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一声大笑自屋外响起,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大步行进房来,满带欣赏地打量着柳如风,向杜夫人说道:“夫人,我听闻如风回来了,便急忙放下了手中庄务,赶来看看!”
杜夫人抬起头来,看了看进来的中年男子,也不起身,便在软塌上欠了欠身,唤道:“苍山。”
杜苍山连忙应了,急步走至塌旁。
柳如风松开了手,便欲退去一旁,却被杜夫人牢牢地抓住了。柳如风无奈,这软塌虽宽,却也容不下三个人并例,只得侧了身子,让开一些空隙。
那端着茶碗的侍女,识趣的退了开去,给杜苍山让出空位来。
柳如风暗自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高高隆起的太阳穴,布满刀茧的宽大手掌,灵活轻便的脚步——想来先前一直站在外面屏了呼吸偷听之人,便是他了!
杜苍山按住了杜夫人,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你身子不好,我知道如风回来了,你心中高兴,可也要多注意身体……”
杜夫人脸上一红,瞟了一眼柳如风,有些羞涩,却也没有拒绝丈夫的碰触,只有略带了些担忧地望着柳如风,轻声说道:“风儿,这是苍穹山庄的庄主,杜苍山,也是为娘现今的丈夫。”
柳如风看着两人的恩爱与亲密,心中自是欢喜,倒也没有杜夫人担心的不满。娘亲吃了太多的苦,就这院落、房舍、侍女来看,已处处可见这位杜庄主对娘亲的关爱与体贴。
柳如风微微一笑,弯下腰下去,行礼道:“柳如风见过杜庄主!”
杜苍山嗯了一声,回过身来,扶起柳如风笑道:“我曾听夫人说起,你当年小小年纪,为救母亲、妹妹,卖身于人。杜苍山心中一直十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