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及时稳住了,温知南在他的视线下战战兢兢地将一碗粥全都喝完了,温热的米粥进入空荡荡的胃,连身体也多了几分暖意。
“段师弟这粥的味道真不错啊……呵呵。”温知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十分不自在。
“那可吃饱了,我再为你盛一些?”段纯宵得了夸赞,眉眼都不自觉地舒展了一些。
温知南其实根本没尝出那粥的味道,于是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段纯宵视线一定,忽然握住了他的右手,来来回回仔细看了一番。
“师兄,你右手上那颗痣呢?”
温知南讶异,“什么痣?”
“手背虎口这里的……”
段纯宵猛地抬头,对上温知南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段师弟,你怎么了?”温知南手骨被他捏得咯吱作响,忍不住蹙眉痛呼了一声。
段纯宵却没有放开他,反而一把扣住他的脉门,冷声质问道,“你不是温师兄,你是谁?”
温知南愣了一下,一头雾水,“段师弟……你在说些什么……”
“你究竟有何目的,师兄在哪里?说!”段纯宵语气凌厉,说完又伸手去探他耳后,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任何易容的痕迹。
“师弟……”温知南十分害怕这样的段纯宵,那眼神太过冰冷,看起来简直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
意识还在,四感皆具,但身体不能动是什么样的体验。
就像现在,他能闻到饭菜的香味,能听到碗筷撞击的声音,可是就是吃不到。
“乖,该吃饭了。”兰如月将他半抱着坐起来,舀了一口蛋羹送到了他唇边。
张口就能吃到,好想吃啊,可是动不了。
“吃啊。”
“……”兰如月你是不是疯了,我这个样子怎么吃嘛……
啪嗒。
薛晚沉突然感觉到一滴热泪滴到了自己脸上,有些滚烫,随后又被人擦去了。
由于闭着眼睛的原因,他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只能从兰如月的话来判断。
数了一下,兰如月已经帮他洗了一个澡,喂他吃了四顿饭,替他梳了七次头。
应该是才过了一天半,他总觉得自己再不醒恐怕兰如月可能过几天尸了。
不过比较庆幸的一点就是,兰如月并没有将他给埋了。
身下的褥子很软,但一直摇摇晃晃,根本不像是在床上躺着,倒是像在……马车里。
在马车上?那兰如月这是要带他去哪里吗?
仿佛能够听到他的心里话一般,兰如月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为夫去替你去取样东西。”
什么东西?
兰如月却没继续往下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又不知从哪里倒出一盒口脂替他擦上了,这样一来,青年原本死气沉沉的唇便有了点嫣红的颜色。
满意地微微笑了笑,兰如月又以指为梳替他理了理因为久睡而有些凌乱的发丝,低声道,“真好看。”
囧。
薛晚沉现在倒宁愿自己连意识都没有,也总比这样好一些,兰如月像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总是对着他说一些奇奇怪怪又肉麻的话来。
“谷主,到了,天色快黑了是不是要先找个客栈歇息?”
蓝衣侍女在马车外面小心地开口提醒道,她跟了谷主最久,算起来已经有三年了,还从未出过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