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巡检和郑肖看见宋队长稳了下来,站在那里开始微笑了,便缩脖勾肩,磨磨蹭蹭地凑了过来。
郑肖斜着眼睛,趴在冯巡检耳边小声说:“小心试探,看看能不能分上一些——别心急。”
冯巡检重重地点头:“嗯!”
两人到了宋队长旁边后,冯巡检满脸堆笑地说:“宋队长,这一大票干得非常顺风——”
宋队长扭头看到是他俩,他露出吃惊地样子,脱口而出:“你们竟然还在这里?!”
郑肖斜着眼睛,歪着嘴,点着头,心里道,装,你再给爷装,别说还挺像的——
冯巡检乐呵呵地说:“没事儿,都是兄弟,我等可不会说出去,不过,这一票太大了,手尾不好处理啊——”
宋队长没有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却直说:“鞑虏前锋已经到了广州城外,随后大军不日便到,你们全家在那里,竟还能如此淡定!”
“嗷!”
两个人一下子蹦了起来!
这是何时之事!我等如何不知?!
宋队长奇怪地说:“以前,你们总跟在我身后,如今重要之时,你们却离我等很远——这些人都是逃离出来的,你也听过几月前的传闻——鞑虏定会屠城!”
“嗷!”“嗷!”
这两个水军骨干,一个整齐漂亮的转身跑,向着水军营地跑去,速度极快。
宋队长在他们身后高喊:“我家何经理也要回去救人,你们同去吧,鞑虏还没有能力封锁水道!”
何斌经理稍稍让水手们休息了一下,便又要回去救人。
潘家那名船长明显的不愿意了,这珠江上,不时就见到有船顺流而下,大家分明都在跑路——单单刚才过去的那三艘大海船,就是叶家一家的,哪里还有逆流往回行船的?有刚路过的小船上人说,鞑虏都开始动手抢/劫了——
何斌经理说:“如此看,那鞑虏的后军也才刚刚到达,他们皆从北来,哪里有能力截断珠江?更别说有能力水战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珠江口水营右寨水军的三艘江船已然开船,这是全军出动了——它们趁着南风,扯满了帆,虽然是逆流而上,倒还是挺快。
何斌经理笑着说:“噢,这些水军倒是识大义——”
这言下之意倒是很明显了,这些水军都是什么货色?珠江上行船的无人不知,这真有国难来临,竟也有几分英雄本色。那么,我等又不是去冒死做战,怕什么?
那个潘家船长到底是嘿然不语了。
连带着基地里本身的船只,大家重新扬帆回航。
何斌经理站在船头,江风从他的背后吹来,让他的长袍下摆随风舞动。
在确保自己的安全下,可以尽量带一些明人出来!
汉唐集团缺人啊——此行如果可以成功,这一来行些善事,二来是铁定的大功一件!身靠大树好乘凉,求得子孙百年福——
在他们的前方,那三只水军江船倒也是乘风破浪,有几分水军就应有的气势。没办法,这个水营右寨的人,大多在广州城里有家人。
冯巡检在江船上破口大骂:“扑街,扑街!丢你老母的鞑虏,你敢围我广州大城!我家里人若是有半分伤害——我,我丢你老母!”
郑肖的骂声里都带着哭声了:“大哥,大哥,快行些,我那宝贝儿子哟——该死的鞑虏,爷和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冯巡检此时正是心头烦恼,听得郑肖又提起他儿子,狠狠踢了这位郑肖爹爹一脚,说道:“滚,快去把我的钢刀擦擦,几天没擦就生锈了——”
说完把腰间的钢刀解下,“递”给了郑肖,可能递得狠了些,那刀鞘狠狠地戳在了他肚子上。
郑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心里道:“大哥,你是几天没擦吗?发下来后,从没见过你擦!”
三天后,他们到底是赶到了广州城外的珠江水面。
众人往两岸一看,顿时都呆了,这里还是原先的广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