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帮我叼过来……”
许辰川走到半路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像被刺痛眼睛似的转头按下了拒接。
然而手机挂了又响,竟然无比执着。
许辰川心烦意乱,几乎没法思考,索性关了机。
“chris?”女人的声音。
k在小区道路边停下车来,摇下车窗对他招了招手,看见他的脸色,微笑渐渐消失了:“你们……”
许辰川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抱歉,我现在没法好好谈这件事。”
k点点头:“我能理解,那就不谈。你要回去了吗?需不需要我送你?”
“我乘地铁就好。谢谢你,k。”许辰川很郑重地道了谢,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有交集了。
“好吧。”k难掩担忧地跟他道了别,在后视镜里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她匀速驶回家中,刚刚走近大门就听见了狗吠声。
k脸色一变,猛地推开房门。
她抬手捂住了嘴:“上帝啊。”
******
因为第二天就要启程回学校了,当天晚上几个同学跑去买了很多酒,聚在许辰川的房间里,打算喝个通宵。
年轻男女借着酒劲言笑晏晏,许辰川一直游离在说笑之外,无知无觉似的往喉咙里倒着酒。室友见他蜷坐在地上自个儿灌自个儿,笑道:“chris,你还好吗?还没走就已经在想念这地方了?”
许辰川也笑嘻嘻的:“已经在想念你们了啊,很快毕业就要分开了。”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有点伤感。几人面面相觑,突然有人提议:“我们合影一张传到脸书去吧?”
群众积极响应:“用谁的手机?”
“用我的吧。”许辰川说着摸出手机,按了几下,才发现还一直关着机。
他按下开机,紧接着吓了一跳,呆呆瞪着跳出来的电话留言数量。
几秒之后,又一个新的电话拨了进来。
“chris,怎么了?”
许辰川看着来电显示的白祁那张自拍照,抿了抿嘴:“我得离开一会儿,你们先拍吧,别等我。”
他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按下了接听:“喂?”
那头好半天没有声响。
“喂?”许辰川又说了一声。他脚下有点发飘,索性贴着墙坐了下来。
“你没事?”白祁问。
“……啊?”
“白天,你出去之后,我听见刹车声……”白祁轻声说。
许辰川努力在混沌的脑子里搜寻着。他发现自己左手还攥着酒瓶,就咕咚喝了一口。
“有吗?”
白祁沉默片刻:“没事就好。”
敲门声。一个护士走进房间看了看躺着的白祁:“已经很晚了。病人今天严重痉挛过,现在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他一直这样拨电话……”
“让他打完这个电话,我就叫他休息。”坐在一旁玩手机的k压低声音说,“谢谢你了,护士。”
护士又嘱咐了几句跟着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病床,退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白祁听见电话中传出的模糊吵闹声:“你在外面?”
“没有,在宾馆……”许辰川爬起来走到离房门更远一点的地方,又一屁股坐下去,“你打这么多电话干嘛?”
“……”
许辰川盘腿喝了几口酒,迟缓地反应了过来。“是为了确认我有没有被撞?”他哈哈一笑,“放心,我命大得很。还有别的事不?要不要——啊呜——”他打了个哈欠,“要不要多说几句对不起?”
白祁听他语气不对:“你醉了?”
“嗯……”许辰川还在等着数他的对不起,没听到预想中的内容有些犯懵,“嗯?”
“你醉了。”陈述句。
“嗯。”
白祁轻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的悲哀被信号洗去,许辰川有些着恼:“我挂了。”
“等等——”
“怎么?”
那头又是很久没出声。直到许辰川再次不耐烦起来,才听见他很艰难似的开口:“别挂断,听我说说话吧。”
许辰川一仰头喝干了最后一口:“说什么?不是吧……想说你的人鬼情未了?”
“人鬼情未了。”白祁跟着重复一遍,笑了。
“都觉得这是一出人鬼情未了,都以为我是痛失所爱走不出来、拿余生缅怀的情圣……”
“难道不是?”
“……不是。”
白祁望向窗外,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那时候我跟顾疏影,已经分手了。”
……
许辰川依稀觉得这句话信息量巨大,但反射弧在酒精作用下无限拉长,世界就像从水底仰望的云天,透着一股荒诞的不真切。
“你、你再说一遍?”
“我跟他在车祸之前两个月就分手了。”白祁冷静地陈述道。
开了个头之后,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其实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我们在大学认识,也算是意趣相投,没多久就走到了一起。实际相处之后,才发现各种问题都冒了出来……”
一个是天生的刺猬,一个也是恃才傲物的主。大大小小的摩擦是常有的事,再美的愿景也经不起日以继夜的消磨。
那个时候就分开的话,对两人都是好事。他们都还太年轻,完全犯得起错。白祁理智上看得透,但就是做不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对人的感情有一种偏执到近乎病态的渴求。也许是因为胸口巨大的空洞亟待填满,抓到手里的仅有的那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