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咱们这样。”
游淼接过李延手里二百两银票,自己拿了一百两,又把一百两塞进李延怀里,说:“他姓李,是你给他起的名字罢?”
李延冷哼一声,游淼又道:“名字我就不改了,犬戎奴呢,就当是你送我的,这点钱,请你喝酒了,成不?”
李延道:“现在是你的奴了,许我打不许?”
游淼道:“当然可以,你打就是。”
李延飞起一脚,把李治烽踹倒在地上,随手又操起个花瓶,砸在他头上,碎瓷声响,花瓶碎了一地,李治烽额上渗出血来,又踉跄着勉强跪个花瓶,砸在他头上,碎瓷声响,花瓶碎了一地,李治烽额上渗出血来,又踉跄着勉强跪好。
游淼看得脸上抽搐,揣着袖子,李延道:“这狗东西,便宜他了。”
游淼说:“成了,这不结了么?”
李延道:“给你个面子,这就算了。”
游淼也不知李延跟犬戎奴有什么恩怨,不过这么把话一说开,李延以后也没法为难他了,下次也好带着出门。
李延转身朝院里走,游淼满心欢喜,这事就算完了,李延的事也说开了,又问:“今儿上哪玩去?”
李延:“林家小子得了匹西域的好马,看看去,走罢。”
李治烽兀自跪在房里,一动不动,游淼与李延勾肩搭背,穿过走廊出去了。
待得李延与游淼走后,小妾胭红从廊柱后转出来,好奇地朝游淼屋里看,只见李治烽满头血,单膝跪地,收拾一地的碎瓷片,将破花瓶收起来。
“你是游少爷身边的人?”胭红问:“怎没见过你?”
李治烽抬头看了她一眼。
胭红又问:“你是哑巴?”
话说当天游淼又和李延有说有笑,去了礼部侍郎家,看纨绔朋友得的小马,游淼不会骑马,李延又说教他骑,正结伴要出城去骑马时,游府一小厮来送信,让他火速回去。
游淼好生没趣,只得暂别一帮朋友回家去,进得府内,见厅堂中跪着李治烽,桌上摆着他的卖身契,游德祐怒气冲冲,躺在椅上像座肉山直哆嗦,游淼便知就里。
“这人……”游淼说:“是朋友送我的,是个奴隶。”
游德祐:“奴隶也收得的?!你道他是寻常奴隶?这奴隶难养得很!你是不知道!马上把他送走!打发走打发走,别惹事!”
游淼心里咯噔一响,看看李治烽,问:“你闯祸了?”
李治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游淼嘿嘿笑,说:“叔,就让我留着罢,这厮比石棋儿省心呢。”
“不成!”游德祐炸雷般一声吼。
坐在一旁的正妻被骇一跳,茶水泼了满身,忙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淼儿喂,这可不是什么寻常奴隶,他可是犬戎人!犬戎奴咱们家里不能留,会出事儿的!”
7、卷一摸鱼儿
“犬戎人?”
游淼不太明白,犬戎人又怎么了。
游德祐恶狠狠地教训道:“淼子呐淼子,你是不知道朝廷对犬戎人有多恨!那年我到塞外去运一批货,咱们汉人跟犬戎人一打起来,死的人跟割麦茬似的,犬戎人qiáng_jiān咱们汉人的女人,放火烧咱们汉人的屋子,捅死小孩,这些事还做得少了?!”
游淼:“哦。”
数人:“……”
游德祐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李治烽,气得不住发抖:“塞外逮到犬戎人,都恨不得抽了他们的筋,扒了他们的皮!你还敢将这头狼朝家里带!你就不怕……”
游淼:“可是卖身契上不是都写着的吗?喏,叔,你看,这人吃了一种叫什么来着的药,就和咱们没两样了……”
游德祐道:“不成不成!你没明白!马上把他给我送走!我说,马上——!”
游德祐歇斯底里的声音震得屋檐瑟瑟落灰。
游淼嘿嘿笑,游德祐又吼道:“笑!笑什么笑!”
游淼说:“他也受过教训啦,前些日子被李延打得去了半条命,我好歹才把他给救回来,连人带看病,花了我二百五十两银子呢……”
一语出,堂屋内所有人登时两眼翻白,游德祐像头猪般坐在椅子上突了双眼,夫人骇得软倒下去,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外头偷听的小妾嘤一声昏倒在地。
二百五十两?!游德祐一年府上连吃带住包打发下人所有开销,不过也就是八十两银子!
游淼又道:“把他称斤卖了,也卖不到二百五啊,叔,您说是不。”
游德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说:“你你你……好啊你,我要写信给你爹,看他怎么个教训你……你这小畜生!”
游淼忙道:“叔您息怒,而且,再说了,他是丞相府公子卖我的……”
“太子送你的也不能要!”游德祐说:“马上把他送走!我这就写信告诉你爹去……”
游淼没想到犬戎人会这么棘手,凡事只要扯到家国恩怨,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读了基本圣贤书,也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然而望向跪在一旁的李治烽时,游淼心里又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倒不是说扔了他舍不得,而是这人好歹也是自己一手救回来的,路上拣个东西,治好一条猫一只狗也会有感情,更何况人?
游淼看着李治烽,又想到一件事,倒是不知道这犬戎奴对自己有没有感情?应该也是有的罢,不然也不会说让他活他就活让他死就死那句话了。
但有时候,说的和做的,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