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两辈子都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殷承宇都被池阳君的举动吓得方寸大乱,甚至连随从行礼都顾不上收拾,整个人就这么冲动至极地孤身一人闯出了魔域。
阔别百年,修真界浓郁充沛的灵气让殷承宇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就连体内的魔气运转起来也有些滞郁,好在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又收敛了身上的魔气,顺手施了个障眼法遮掩住了身形面容,大致辨清了方向,跟着池阳君一行往余姚去了。
既然是偷袭,又是亲自带队,池阳君自然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自魔域到正在举办清谈会的余姚有半月路程,池阳君虽然有魔族秘法能瞬息千里,但此法却太过消耗体内真元,轻易不好使用。
何况魔族在修真界实力本就受到压制,虽说池阳君体内暗伤这些年来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但若想长驱直入修真界如入无人之境,也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此番偷袭,池阳君身旁随行的属下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擅长伪装的死士,一朝得手之后,池阳君就会率先使用秘法离开,而他的那些随从们则会趁乱混入人群之中。
来到余姚之前,他们也特意打探好了消息,一般清谈会第二日开始到元婴以上修士论道之前近半月的时间,会场上都是不会有太多高阶修士的,若是没有自己门下弟子参赛,许多高阶修士甚至连面都不会露,而退隐百年的林修然则不然,不管是为了重振西河而在清谈会上大出风头,还是为了历练林家晚辈长长见识,至少清谈会开始的最初几日,林修然都会在场上观战。
池阳君所料也丝毫不差,清谈会第二日一早,看台上的高阶修士就已经几乎没剩下几个了,放眼望去难得的熟人还是青剑门的云琅,她是因为要给师弟镇场子,见林修然也来了,还隔着老远冲他点头致意。
云琳昨日和陈琰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正是情绪高涨的时候,也半点不觉得疲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去台上再试试身手。
因为已经是第二日的缘故,大家坐着的时候也松散了许多,青剑门的弟子们大多跃跃欲试往拭剑台那边涌过去了,云琅一个人在看台这边,许是觉得无聊,没多久就转悠到了林修然这边。
林修然今日特意好生搜寻了一番,并没有找到陈琰,正巧见云琅过来了,便顺口提起此事。云琅对陈琰似乎也印象不错,笑吟吟地道:“昨日那人?听师弟说,他像是有些脱力,方才来看了一圈就回去了。论起剑术,师弟之才不逊于在下,那陈琰昨日能在阿琳手下游刃有余地过了数百招,他日也是前程不可限量啊。”
“哦?”林修然知道云琅是起了爱才之心,主动开口道:“说起来,那陈琰也算是我的晚辈,他祖父是陈家少主陈远亭,正是我表兄。”
云琅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这等姻亲关系,顺口便说了下去:“那倒是挺巧的,可惜这陈琰基础不甚扎实,想来是刚开始修炼的时候未得其法的缘故,若是将来能有名师教导,想来必成大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云琳昨日风头大盛,林飞墨却并未出场,今日林飞墨有意上台比试,他二人虽说面上并未表露出来,但心里其实都卯足了劲儿,盼着自家弟弟能压对方一头。
云琳昨日打了一天,正在兴头上,林飞墨则是养精蓄锐了一日,正是状态最佳的时候,两人这么一打就又是难舍难分,云琅和林修然两人刚开始还忍不住明里暗里互相炫耀几句,但看着看着,两人就都沉默了。
“云道友,我怎么总觉得,今日场上似乎有哪里不对?”林修然皱起眉毛问道。
“林道友也觉察出来了?”云琅往台下扫了亮眼,“今日的生面孔似乎多出了不少,方才在下似乎感受到一丝魔气,可还不及确认清楚,那魔气就又消散了。”
若是他们两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觉察出异常,那倒还罢了,可眼下两人同时觉察出不对,只怕这场内就真的有什么问题了,林修然当机立断,吩咐身后的随从道:“速速派人去查,若是……”
话未说完,台下密密匝匝的人群中就突然爆裂出无数黑色的魔气,巨大的气浪将不少人都直接掀翻在了地上,甚至于连林修然和云琅这般元婴修为的修士,都被气浪给弄得一个趔趄。
云琳正和林飞墨比试,方才那般天昏地暗的场面,他差点以为是林飞墨弄出的动作,可还不等他惊叹一句,就见四处围着看他们打斗的人群中,有不少黑袍人拔地而起,径直往看台上掠去。
“不好!”林飞墨大惊之下叫出了声来,“是魔族!”
云琳从未与魔族接触过,难免有些愣神,可就这么发愣的瞬间,那二十余个黑袍魔族,就已经跃上了看台。
今日看台上的高阶修士不过十人,全部都是元婴修为,其中还包括几名专攻丹药符箓的修士,在这些早有准备的魔族眼中,根本就没有一击之力。
清谈会绵延至今已经数千年,之前从未出过这等状况,是以原本应当守在场中的护卫也是手足无措,还是云琅反应及时,横剑就冲着靠近过来的那魔族挑了过去。
“愣着干什么!打啊!”
云琅大声呵斥了一声,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林修然动作敏捷地取出寒琼,言简意赅地同云琅说道:“一同下去,保护台下观战的弟子。”
台下观战的弟子们也有不少已经反应了过来,纷纷取出法宝与魔族对战,可是这二十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