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宇伸手抱住林修然的肩头,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冷不冷?”
林修然连忙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不冷不冷,毕竟是夏日,眼下正好凉爽。”
话虽如此,但山间本就阴凉,林修然出门许久,手脚确实已经有些凉了,殷承宇摸着心疼,连忙把他带进房中塞进被子里坐着,又找了件自己的衣裳给他披上。
林修然看着殷承宇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却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殷承宇平日里一向作息严谨,一到夜间就准时熄灯的,今夜居然反常没有睡觉,是不是也是独自一人睡不着呢?
殷承宇将摊在桌面上的东西都塞回了自己新得来的储物戒里,收拾到一半,动作却突然僵硬了下来。
秘境中得来的那支回梦芝被他装在匣子里随手扔在了床上,眼下……正好就在林修然手边。
殷承宇只能暗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把那只猞猁直接扒皮下锅,但眼下后悔也是无用,他便摆出一副倦怠的神色,收拾好其他的东西之后便佯装自然地坐上了床。
“近来事多,忙碌许久,修然陪我睡一会儿吧?”他小声喃喃道,声音里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林修然果然心软得很,讲身上披着的衣裳褪了下来,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旁,顺从地躺了下来,殷承宇伸手揽住林修然的头发,另一只手则动作敏捷地将那匣子往枕头下面一塞。
林修然果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殷承宇这里他还是头一次留宿,陌生的环境让他觉得有些不大习惯,但殷承宇身上熟悉的气息又让他觉得十分的心安。
没过多久,他便困意上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宽广空旷的大殿,两侧青铜灯盏上烛影摇曳,鲛绡帐幔垂落下来,堆叠于地,明明装饰华美,但林修然却觉得有些冷清。
不,与其说是冷清,倒不如说是一片死寂。
地上绘制着繁复的阵法,林修然隐约能看见阵中帐幔之后隐藏着的白玉高台,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林修然过去。
林修然驻足不前,半步都没有踏入阵法中。睡了一觉就换了个地方,何况这大殿内处处都透着诡异,他是傻了才会贸然冲进去,若是做梦倒还好,若是进了什么幻境之类,轻举妄动的话,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管是后山洞穴还是廖洲秘境中所见,林修然都对这种寒玉雕琢的高台没有任何好感,总觉得像是停尸房一般透着股森森阴气,没准这台子上面,还躺着个人呢。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阵法边缘绕了过去,随后满脸愕然地发现台子上竟然还真的躺着个人。
不对,是两个人。
上面那人一身黑袍,而被他半搂半抱压在身下的那人则是一身白衣,两人动作暧昧,黑衣人正在解开白衣人的衣裳,两人头发交织在一起,一副难舍难分的亲密模样。
这别是要现场上演r18吧?
但很快林修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管那黑衣人如何动作,白衣人始终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如同木偶一般。
那黑衣人替白衣人换了一身衣裳,随后扶着他一起躺了下去,依偎在一起,颈项交织。
林修然只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疼,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尽管没有亲眼看见那黑衣人的正脸,但他直觉那人便是殷承宇。
但不管是原著中那个广开后宫的魔尊,还是眼下他认识的那个温柔可靠的师兄,何曾有过这种孑然无助的模样?
他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胸口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什么东西,呼吸也一时困难,明明屋中正是不冷不热最舒适的温度,但他却觉得手脚冰凉,冷汗涔涔。
“吸气。”殷承宇坐起身来,伸手轻轻拍打着林修然的脊背安抚。
林修然呆呆愣了许久,才终于平缓下来,四肢也有了温度。
“怎么了?”殷承宇见他已经恢复了过来,便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哄小孩似的柔声道,“别哭别哭,做噩梦了吗?”
哭了吗?
林修然这才反应过来他满脸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殷承宇肩膀上,想把眼泪蹭干净。
“梦见什么了?”殷承宇沙哑着嗓子问。
“没……没什么。”林修然摇了摇头,发现自己一开口就是哭腔,连忙又闭上了嘴。
“别怕,只是梦而已……嗯,别怕……”殷承宇轻轻扶着林修然,见他满脸泪痕,便凑过去轻轻吻住了林修然的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从梦中醒来有些脆弱无措的缘故,林修然难得地没有半点推开他的意思,甚至十分配合地主动仰起了头,一副邀请的姿态。
殷承宇眸色陡然变深,顺着闭上的眼睛一路往下,终于吻住了他肖想已久的那双薄唇。
呼吸交融,两厢厮磨。
作品正文卷 第47章
第47章
林修然很快就又昏昏沉沉睡去,殷承宇却睡意全无。修士做梦不同于凡人,多半有所预兆,不会无的放矢。许多时候冥冥之中天道注定,林修然自梦中惊醒,一副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模样,若说只是普通噩梦的话,殷承宇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他与林修然并非头一次同榻而眠,但之前却从未遇见过这般情况。殷承宇仔细回想了一下林修然昨日一天的行程,并无异常之处,唯一算得上是变故的,就是夜间没有在自己的房中睡觉,而是来了停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