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对上司突如其来的热恋,本能地没法感同身受,单纯地只是觉得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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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今年二十五岁,因为过分年轻,又过分能干,一度被各种称为国会的金童。虽然说在政治环境中,美貌这种东西往往不是婚恋的主要原因,但人都是印象动物,凌言长得体面,总会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们,或党派高层或大法官,过来询问他的感情状况,顺便借着各种宴会的名称来推销一下自家女儿。凌言对这种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关系,都表现得很妥帖很会做人,所以他无形中也握着好几家筹码。
而何小姐这里,帮他处理着稍弱些的人脉关系,更是不知道帮他挡了多少同仁和捐助者的心思,何小姐一度怀疑,若不是凌言自带生人勿进气质,追求他的人也都尚有体面,不然她绝对会每天处理中央广场又登广告屏、国会大楼举灯牌类的狂热分子行为。
所以,何小姐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工作量,退敌于无形,经常搪塞着邀约时信口胡说。独身主义者、无性恋、不婚主义者——这几个名词就是她的万能选项,可以任意搭配、自由发挥,反正表达的终极思想大同小异,就是——谢谢厚爱,我们家先生不恋爱。
可是打脸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又响又亮。
凌言恋爱了。
这个消息惊起凌言自己的工作班底一片喧哗,一个个年轻男女好像目睹了一阵粒子风忽然对撞,眼见着撞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第二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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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偷偷跟何小姐谈老板私事的sh,将信将疑地迷茫了一会儿,“先生这是来真的……吗?他别不是最近的法案跟美投有牵扯把?”
直男sh跟了凌言三年,深觉不可思议,“傅大法官的女儿,学历高长得又漂亮,内阁何先生的掌上明珠,知名度高气质又好,再不济还有管委会的林先生……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个人,这么毫无征兆的确认关系,怎么看怎么像是逢场作戏啊。”
何小姐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我昨天问先生用不用打包一份祁先生的资料送到小闻那里去,结果他说不用——他想逢场作戏,搞什么地下恋情啊?”
在这个私人和公共领域模糊的时代,身肩被媒体机器人穷追猛打的公职,凌言的不公开,才是严谨的保护,这样的小心翼翼,实在不会是逢场作戏。
到此,sh无言可对,只能感叹:“那,那这位祁先生真是好手段……拿下先生的难度系数好比翻越珠峰啊,他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搞定了。”
“谁知道呢,”何小姐一副并不看好的样子,“也可能凌言一时兴起,没两天就分了,谁说的准。”
“据说是青梅竹马的缘分呢,先生好像和他曾经是同学。”
何小姐不以为意,“老同学八年以上不联系也就约等于陌生人,熟悉程度估计还不如管委会姓林的小子呢,先生吃苦头的时候他赶不上趟,现在过来捡现成的好处,算什么男人。”
何拉认识凌言有八年之久,很多时候不仅仅操着助理的心,更多的是对凌言本能的回护,但是她没那么多感情纠结凌言的儿女情长,一转念就颇有远忧地担心起工作来。
凌言政治献金名单里三分之一的捐助者,未婚,且他们的生意和凌言重点推行的法案无关——说白了就是,这群金主怀着别样的心思,试图拿钱砸开凌言的门,求美人垂青。
何小姐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每次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都自动把自己划归成皮条客,或者古代坐地起价的老鸨,仗着形势挑肥拣瘦,然后千求万请凌言去跟人吃一顿饭。
而此时何小姐的威风,被凌言恋爱的消息一扫而光,唯独庆幸的就只有自家先生行事低调,不会把这件事宣扬的人尽皆知,不然她自信她的金主名单一夜间就能折掉三分之一——那她这个月的工作的最低指标都会成问题。焦灼地咬了咬自己新做的樱桃黑的指甲,决定以后还是卖惨吧,再也不说自家先生有殷实的筹款途径,不差你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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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vi区晚间是最轻松的。
凌言有时候身不由己要去参加一些避不开的晚间活动,何小姐一般就只需要跟着盛装与会,找个顺眼的赴宴者共度良宵。然而因为祁思明周五的突然到来,何小姐立马换上另一副面孔,知情识趣地划掉了那些心照不宣的聚会,而她也顺便窝在原区长宅邸中,把脑子掏出来放在一边,干点不用智商的活动。
凌言住的帝都内阁宅邸安检严苛,博奇在的时候,经常出现十个保镖分别控制着别墅要害,他们西装肃杀,走动时腰间隐约显出枪袋,何小姐和她手下这些小角色从来不敢轻易去造访,生怕看过后消化不良。相比之下,vi区的宅邸就又豪华又接地气,壁球场、斯诺克房、保龄球馆、步枪靶场、意大利大理石游泳池,娱乐设置应有尽有,置身其中,简直是老少穷边地区里穷奢极欲的天堂。
工作不紧张的周末,凌言经常让团队来这里放松休闲,而这一次何小姐得天独厚,一人躺在厨房的懒人沙发上等着夜宵出炉,一时间美到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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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的厨房是一个体式冰箱,从地面到房顶足足霸占一整面墙,拉开冰箱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面条、盖浇饭和半成品菜,每个菜上面都标着名字和日期,一眼看去就是一个小型的超市+餐馆,除此之外厨房还有自动烹调机,面食还有一体机,甭管是薄皮大馅的饺子,还是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