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眉仔细去听,可她后面那串夹着江南方言的碎碎念,还是没太听得懂。
似娇似嗔。
她眼睛弯着新月,温婉又明媚,总之绝不是气恼。
……真的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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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功课,因为甩掉了最恐惧的化学重压,蓝烟反倒游刃有余,比高一轻松了不少。
她以为很难熬的时间,就在一次次准备考试、评讲试卷、期待排名里,飞快一闪而过。
很充实也很辛苦。
坐在二楼的教室,想起三楼的他,又觉得一切有了希望。
他们都在为了靠近彼此,而拼命努力着。
学校门口小巷里的音像店,一向紧跟时尚,终于不再循环播放去年出烟花易冷的那张专辑了,换成了最近新上的一部天雷狗血的主题曲。
蓝烟感觉非常无解,她明明从来没有完整听过这首歌,怎么莫名其妙就会唱了呢。
噢,好像叫什么……无法原谅。
就这样猝不及防,高中的第二个夏天悄然到了。
临近期末。
中午和课间,当然也有上课带着偷偷写的部分,晚自习第一节课结束,蓝烟已经把作业写完了。
教室里空调凉气很足,但坐久了也容易闷。她在便利贴上列好了下节要看的书、复习的内容,就起身出去,准备透透气。
“班长,你那题辅助线画到哪儿的啊?”
“不就是对角线嘛?”
“不是吧?!借我看看,唉完了完了,立体几何送分题我都做不出了。”
凉风习习,把班里同学讨论数学题的声音一起送了出来。蓝烟托着腮,靠在热闹的走廊边,心里忽然有点感慨。
……班长。
听说苏舟菲现在还是九班的班长,只是她,自己没选择留在那。
高一这一年,真的太短了。短到她升入高二还忍不住翻出那段一回头,就能看见他的时光。
“蓝烟,”穿过隔壁班男生的嬉闹声,有个声音熟稔地问她:“舒雅呢?”
是从楼上九班跑下来的简余余。
“她今晚请假了,”蓝烟见是她,眼里浮起笑:“官方说法是姨妈痛,实际上,她爸带她出去过生日了。”
“还是作业太少,”简余余一脸无奈:“还不是我刚到级部办公室,冯主任还让我把记录本带给她。她一个纪律委员,居然带头翘晚自习,真行啊她。”
分进致远班后的班委改选,因为没人竞争纪律委员,许朔只好自作主张选人。结果这么一挑,居然选中了性格明快跳脱的谈舒雅。
谈舒雅和“纪律”、“铁面无私”这些词,完全是负相关。
小简同学一边吐槽,边把黄色牛皮纸封皮的晚自习纪律记录本晃的哗啦啦响,被蓝烟接过去了,“那有什么办法,给我吧。朔哥发话了,同桌连坐,今晚我替她巡山。”
简余余啊了声,讷讷的:“……真的假的?”
“这种事还能有假?”
蓝烟抬了抬眉,很淡定:“不就花二十分钟跑几个班吗,反正我作业都写完了。”
附中高二年级的晚自习是没有老师坐班的,只有级部老师在办公室轮值,学校领导总值班。
班级纪律都是由值日班委负责,各班纪律委员轮流在年级巡查,把情况反馈给校学生会纪检部,作为监督。
当然了,所谓的巡查也就是晚自习记录本带到各班,给值日班委签字,写清“应到xx人”、“实到xx人”这些数据而已。
并不麻烦。
“这样啊……”
简余余眼神飘忽,更神秘了:“那也好,嗯。”
蓝烟被她说的一头雾水,但很快上课铃响起来,简余余也飞快跑上楼了。
筒形的回廊楼彻底安静下来,日光灯把一间间教室照的雪亮。
蓝烟从顺着低楼层的文科班,一个个签完往楼上走,到三楼时,不禁停了一停。
高二(九)班。
干净鲜明的班牌,反着亮光。
她转过脸,决定先去另一个理科菁英班,八班。
到底是老邻居,她明明步子很轻,可一进八班的门,瞬间便吸引了齐刷刷一排抬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