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拿出荷包,放到他怀里指了指前方“你快走吧,用不了多久,城内都是抓你的告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秦宇一时还没转过弯,看着他“为什么?”
“打人是犯法的”张伯气急“更何况你还差点打死人”
秦宇一时无言,低着头没有说话,张伯看着他又笑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不过小子,日子肯定不是你那般过的,你好自为之吧”
摸了摸怀里的荷包,秦宇看着他歉然问“那你怎么办?”
“放心,老夫活到这把年岁,什么解决不了”张伯一挥拐棍,敲了一下他的腿“快走!”
秦宇离开,走了一会儿,再回头时张伯已经不见了。
几个月前,他还有把酒言欢的挚友,他马上就要和玉良成亲,可是仿佛就是一夜之间,天地大变。
玉良成了帝后,云飞成了仇人,而自己终于不能安眠一刻,如今想来··确实一无是处。
他走出很远,再回头,青邑小城被裹在风雪里,已经看不见了。
京城温侯府
“此事当真?”严士君看着身前的人问。
“千真万确”手下拱手说“这是青邑令着人画的,绝不会有错”
晋王殿下,你也没跑多远嘛!严士君阴笑两声,示意手下出去,然后起身去找卓清风。
“卓兄伤势如何?”严士君进门。卓清风白湖之后,差点没死了,尽管被他救活,武功却大不如从前。
“大人有什么事?”卓清风没有回答,直接询问。
“我有晋王的下落”严士君坐下“劳烦卓兄走一趟”
“在哪?”卓清风抬头,严士君递给他一张纸条,他看了看提剑起身。
严士君拦住他,笑看着他说“卓兄武功大不如前,我派几个人,确保万无一失”
“多谢”卓清风瞥了瞥他离开,严士君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逃跑罢了。
这几日风雪加大,道路尤其不好走,秦宇抓紧斗篷,看了看前路,风雪太大实在看不清。
“不是说没多远就有座城池,怎么还看不见”他嘟囔着,往手里哈了一口白气。
身后忽然响起马蹄声,十分急促,一看就是赶着前去那里,秦宇赶紧往路边让让,白花花的一片,若是被撞倒怎么办。
马蹄声越来越近,就要经过秦宇的时候,劲风忽起,掀翻了冒兜,一抹寒光闪过,秦宇立刻就地一滚,狼狈的躲开了这一击。
目光一扫,一行有七八个人,各个手持长剑,看身手应该都不错,竟然出动这么多人,还真是看的起自己!
秦宇想都没想,一拍地面跃起,拧身向更深处的风雪跑去,那些人立刻追了出去,好在风雪太大,否则万箭齐发,就是神仙也死了。
风雪连绵,所有人疾行之下不免有些眼花,秦宇借着这个优势,不停的依仗地势变换方向。
咻!嗡鸣声传来,秦宇下意识的一躲,随即胸口被踢了一脚,气血翻涌,他按着胸口连滚几圈躲开剑锋。
“围住”卓清风系着面巾,一声令下,众人立刻散开。
咴儿··咴儿··战马嘶鸣着忽然越过众人头顶,落在秦宇面前,马上人□□一扫,荡开众人的兵刃。
“上来”
秦宇伸手刚要跳上战马,斜刺里忽然晃出一柄长剑,砍向他的手腕,马上的人脸色一变,拧身跳下,□□一扫隔开剑锋。
又是一阵马蹄声,数人加入,和卓清风一伙人缠斗在一起,将秦宇被护在身后。
“您上马离开”
秦宇抓着缰绳一跃而上,刚扬马鞭他的手腕被捉住,卓清风一掌推出,正中他的后心。
噗···一口鲜血喷出,落在雪地殷红一片,秦宇眼前一黑,双手紧紧握住缰绳防止自己掉下去。
“小心!”
有人喝断一声,秦宇的头被摁低,他抱着马背,只听耳后宝剑击鸣一声,紧接着战马就窜了出去。
抽出长剑,卓清风一脚踢开人,冲着身边的几人大喊“放箭”
秦宇抱着马背,一支箭羽穿越风雪,稳稳的插到他腿上,这么大的风雪都能命中,自己真是太倒霉了!
风雪交加,秦宇趴在那里不知道被带向何方,只看见马蹄印和滴落的血迹被风一卷就看不见了,如此便好,如此··便追不过来了。
荒原上有一间小小的茅屋,无遮无掩,就这么伫立在天寒地冻之间,离近看似乎有炊烟冒出,只是刮散的太快。
屋内,一名男子坐在门口,瘦黑的脸,发髻松散,额前胡乱垂下几缕,看起来年岁不小,正手持一杯热酒,兴冲冲的跟对面的人说话,忽然门外咚的一声,男子愣了一下,侧耳一听,起身开门。
“老板娘,好像来客了!”
二楼走出一名女子,三十来岁,一袭红裙,盘着发髻,眉梢描的细尖,看着门口缓缓下楼。
“谁啊?”
打开门,男子抱着肩膀,看见雪地里躺着个人“又是个逃命的”
逃命的?女子蹙眉,平生一股妩媚,让屋内另外几人眼前一亮。
“看什么看,不想要眼珠子了是不是”女子柳眉一竖,几人讪讪一笑,低头继续喝酒“这风雪天,没有买卖就算了,还救人?让他死外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