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眼睛忽然瞪大,半张着嘴似要说什么,晋王像是预感到他要出声,率先开口。
“你们两个,站到一边”
床帐前,秦宇掀开纱帘,终于看见南宫玉良,比刚刚更憔悴。
他犹豫一下,没有坐到身旁,而是跪在了床边,将少帝放在南宫玉良身侧,轻轻的拍着。
王公公立在门侧看着那边的二人,忽然觉得殿内的光亮一暗,让他有些看不清。
‘这是叠翠宫的新瓦,给王爷过目’
王公公记得那天,晋王鲜血喷的很高,那天是宣帝的胜利,是朝廷的胜利,是晋王的奇耻大辱!
“你下去吧,我在这里就好”他压低声音,小声的对旁边的宫女说。宫女退走,王公公瞥了一眼床帐,微微侧过身。
“爹爹··爹爹··”少帝还在哭闹,抱着南宫玉良的手臂,似要爬到南宫玉良身上。
“嘘··嘘”秦宇将他抱下来,手指放在嘴唇,小声说“爹爹睡了,陛下也睡吧”
“爹爹··要·”
少帝挣扎着还要爬到南宫玉良身上,秦宇按着他,轻轻的拍着,贴着他小声的劝慰,许久许久之后,少帝终于睡了过去,抱着南宫玉良的手臂。
松了一口气,秦宇将少帝抱起来,小家伙离开了南宫玉良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贴在他的胸口。
低头看着小家伙安然的样子,秦宇冲他笑了一下,瞥了眼侧身而立的王公公,微微低头,他在少帝的额头亲了一下。
玉良,你一定要醒来,否则陛下怎么办,否则你的大仇怎么办。
“陛下睡着了,好生照顾”秦宇恢复神色,站到王公公身前。
“是”王公公赶紧接过少帝,快步离去。
建宁王府,建宁王妃抱着孩子,担忧的看着书房方向,走了过去。
“殿下”
“你怎么来了?”秦翼站起来,低头看看她怀里的孩子“还带着璋儿”
“殿下,不会有事,这些和您无关”建宁王妃看着他安慰一句。
这皇城内哪会有人真的无关,秦翼摇摇头,笑笑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殿··”
“回去吧!”
建宁王妃无奈的离去,秦翼目送她离去,站到了窗口,推开窗扇,寒风猛地吹进来,让他压抑的心放松一丝。
凶手是谁他不知道,但却一定是为了将自己置于死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他派出去的信使,否则···
秦翼一直站在窗口,他无法睡去,没有一个结果前,他永远都无法睡去。
宜阳城官道上,一人骑在马上,逃命般的进入城池,宜阳军府,徐修和看着手里的信笺,眉间抖动。
“这是真的?”他按着桌案,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回将军,殿下入宫后,太后忽然病倒,随即晋王归来,如今只怕京城早已封锁,一举一动无不要将殿下置于死地”
徐修和喉节艰难的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胸口的玉佩。
“来人整军,回京”他猛地站了起来,肃然的下命。
京城被封锁的消息,顷刻之间传到各地,胶州军营内,军士忙忙碌碌,也在整军准备离开。
营门外,一人忽然而至,身影掩在厚厚的披风下,对门口的守卫低语几句,守卫转身离去。
“侯爷,营外来人求见,说是自京城而来”
严士君抬头“请进来”
守卫带着人进门,那人一进门就将披风解下,冲严士君跪下“侯爷”
“你是··吉安?”严士君认出了他,吉安是南宫玉良身边的太监。
“是小人”
严士君一下子站了起来,将守卫斥退,上前扶起他问“吉安,京城怎么回事,太后如何?”
“侯爷,太后病倒了,晋王封锁了九门,接管了皇宫”
“胆大包天!”
严士君说着就要离开,吉安一把拉住他说“侯爷莫慌,这是太后的计谋”
计谋?严士君看着他,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吉安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靠到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信物在哪?”
吉安一边拿出信物,一边低声说“太后嘱咐,侯爷千万不能率军回京,否则晋王必以此为借口,杀了侯爷”
严士君紧紧捏着信物,沉声说“我知道了”吉安告辞离去,严士君握着那封沾着血迹的锦书,站了许久。
京城
皇城门外百官聚集,李晗带着晋王军牢牢挡在门前,聚集在一起的百官越来越愤慨,街角忽然传来马蹄声,徐含和王谦和并乘而来。
“参见丞相,参见太师”李晗拱手。
“李将军”徐含上前“太后有疾,我等自然要进宫问安,你为什么拦在这里?”
“回丞相,末将是领‘晋王’命守在此处,其余一概不知”
徐含脸色一变,王谦和上前打断他,看着李晗说“李将军,九门封闭,京城戒严,百官惶惶不安,如此下去早晚必生事端,晋王此举似有不妥,还是请晋王出来,跟众人说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