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三妹妹来了,二姐姐本来也应当来的,只是听说要嫁了?倒是薛姨妈同宝姐姐也在说是薛姨妈做媒给尤家的三姑娘说了亲,说了好些子混话。
林沫自然是明白宝钗她们要说什么的,无非是说黛玉说了人家之类的闲话。林沫道:她们说呗,咱气死她们。黛玉点着他的鼻子问:你怎么这么小气呢?她笑着点完哥哥,倒也说起了其他人,史家妹妹也定了人家了,是卫家。
卫家老大是养在公主名下的,这么大了还没定人,估计公主留着这儿子有大用处。卫家老二老三我记着是卫驸马他弟弟卫言恩生的,卫二是容嘉的上头,是个精灵的,同他家结亲确实百利无一害,忠靖侯保龄侯这两个,也算是对得起他们哥哥了。
黛玉道:是卫家老三。她听到容嘉的名字,有些害羞,不过半晌后,便也放到脑后,皱眉道,湘云有些不高兴。
哦。林沫应了一声,她不高兴也没法子,保龄侯先前外迁,带了家眷赴任,贾家老太太不是留了那姑娘在自己家里?她既没争得过人,许给贾家,这事就由不得她不高兴。再者说了,她两个叔叔都不是傻的,能放任她由着性子败史家姑娘的名声呢。这些话原先他倒也不会说,不过既然黛玉已经许了人,有些道理还是教一教她的好。白纸一样的姑娘,嫁给官宦人家的儿子,未来的夫君又是要在官场沉浮的,真的一点都不懂也不好。
果然黛玉是个聪慧的,他提了一提便也懂了,白着脸在一边不说话。
林沫心里想着柳湘莲的事儿,又问:尤家那个三姑娘怎么样呢?
那个人黛玉却是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妹妹这般评价,林沫笑容裂得更大,竟是拍着垫子笑了起来。那时候申宝还在,骑着马跟在马车外头,愁眉苦脸道:大爷,您悠着点,您可是去人家悼丧回来的,这么着笑,叫人听见了不好。
那时候申宝还在。
林沫忽然就没了嘲笑柳湘茹的兴致,只问了一声他弟弟,便撇过了脸去,柳湘茹本来也不欲同他多说,扭过了头去,过了半晌,才想起来:皇上有意召世家子弟,看看他们的弓马骑射,文章策论,你三弟身上不是有个秀才,去不去呢?
我们家哪算得上是世家怎么的,你弟弟要去?柳湘莲到底是理国公的族人,理国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子孙,必要时候,要柳湘莲上去顶顶面子也不是没可能,也替柳湘莲挣一份前程。他到底是要娶妻的男人了,不管这个妻子是什么样的,做哥哥的总是希望自己弟弟有些出息。
柳湘茹却没吭声,他弟弟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
水溶在一旁听得他们议论,道:哦,你弟弟不是定了婚事了,怎么还去那边?想着当驸马呢?
皇上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召见世家子弟,他们这些富贵闲人,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总是要惹祸的,给他们找些事做,这是其一,如今林沫这一折腾,官场震荡,多少位子空了出来,正是不拘一格挑选人才的时候,这是其二,皇帝一出手便斩杀亲弟,虽然于理无损,到底要顾忌名声,给世家子弟们安插些闲职,收买人心,这是其三。其四么,自然是因为宫里还有三位公主正值妙龄,云英未嫁。
柳湘茹眼睛亮了起来,一会儿又灭了回去。
他那个弟弟,一心只要什么自由,对于妻子,便是要绝色的,公主什么的,别说人家看不看得上他,便是贵主看走了眼,真的瞧上他,柳湘莲只怕也要效仿一下白时越,做帝都里第二个拒当驸马的人。可是柳家可没白家这样的背景,这种找死的事儿,还是别替他做了吧。
柳学士的脸色变化多端,颇是好看,只是林沫却无暇欣赏,他心思一转,想起姨夫说的,皇帝也叫容嘉去,不觉在心里骂了一声:这小子不是要到那地方去招蜂引蝶吧?心里颇是后悔,想着那日不该给那个香囊给这祸害小子,还是黛玉亲手给他绣的,他骗妹妹说弄丢了挨了妹妹半天的没理。
这话可是冤枉了容嘉。他往常在家里,爱以护花使者自居也就是他姐姐妹妹吵架吵不过了去帮把手,而且过了七岁可就再不敢这么干了。只是林家的姑姑们却老爱逗他,他年纪又小,被逗起来只会往林沫身后头躲,几天不来林家便是。林沫却总说他油嘴滑舌的,只会讨姐姐妹妹喜欢,活该挨姨夫揍。
那会儿容熹也还小,瞧不惯他这么说幼弟,总拎着他衣领子叫他道歉。一来二去的,林沫更加地觉得容嘉简直是他家姑娘们的祸星。
这等迁怒的本事,也算是难得了。
水溶听他们二人说话,端的是意气飞扬,于是埋头去核对林沫送上来的账本,也不过一会儿,王启悄悄地进来,看了一眼柳林二人,伏在水溶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
水溶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王启自然是明白的,附耳过去,只听得水溶小声道:南安还是东平?便悄声道,东平王爷不是还病着?南安王爷年纪又大了,奴才想着,说不定是西宁王爷呢。
哦,他水溶素来是个消息灵通的,此刻便看了一眼林沫,心道,怪不得白时越一早就走了。
北狄尚不太平,茜雪国又来惹乱子。如今正是林沫肃清政务的时候,只怕要被有心人利用,他不禁皱了皱眉
他这儿主仆二人说悄悄话,那厢柳林二人怎会看不到?只是柳湘茹多看了几眼,林沫却像是一点也不好奇的样子,继续含着笑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