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塔点了点头，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拉维尔要和他一起。

夜晚的森林比白日里更冷，即使在夏日里，也有着很低的温度。没有人会在这时候来这里为蚊虫提供免费餐点，连动物也隐去了他们的声迹，只剩下一些亮肚子的萤虫在草丛间飞舞。

莱塔搓了搓胳膊，顺着拉维尔的目光看去。

“萤虫?”

拉维尔摇摇头说：“不是，是后面那个。”

再看过去，莱塔看到那群萤虫后面长着一根小青藤颜色还是很青的，应该新生没多久。

“你有没有想过学习点什么东西?魔法之类的……”拉维尔轻轻问道。

他能感觉到莱塔身上那种不同寻常的东西，这是在莱尔以及其他人身上都没有的，难得的才能，神留给他的一扇窗。在拉维尔见到莱塔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一定适合这些。

莱塔没想到拉维尔会这么问他。

他想学习魔法吗?

学习魔法，成为教会的魔法师，再没有人再能嘲讽他，莱尔也不会再饿肚子，还有很多很多……

莱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

他想，做梦都想。

他一直都想从这痛苦的泥潭中脱出，只可惜生活一次次将他按了回去。而今他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他抬头看着拉维尔，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抓住什么，他的心跳的异常的快，他期待着他想要的答案。是他想多了吗，拉维尔此时的笑容特别的温柔，那双眼睛中似乎看到了什么，温柔到了甚至有些悲伤的地步。

我可以吗!

莱塔只觉得身上发热，甚至出了些薄汗，炙热蔓延到指尖，他颤抖着，向前走了一步。

“你可以的。”拉维尔说道。

力量的重要性，拉维尔不能更清楚。而弱小时的无助，他同样感受的深切。如果莱塔真的有那种难得的才能，他想帮他……

“我虽然懂得不多，但也可以教给你一些东西，起码自保是没有问题，不会像现在这……”话突然哽住，拉维尔惊愕地看着莱塔的手，准确说，是他手摸上的青藤。

青藤虽然是一种生长很快的植物，但也不至于像这样，迅速地从新生状态变了颜色。莱塔似乎还没有察觉变化，依旧把手扶在青藤上，还因为那句话而激动。

这远超拉维尔的想象。他知道莱塔会适合学某些魔法，但没想到他可以做到这样。

青藤几乎是在他手里快速成熟。

莱塔当然不会任何魔法，连最简单的变卷心菜都不会知道。拉维尔润了下喉咙，似乎能听到神玩笑的声音。

看，这是我藏下的宝物，而今他终于被发现。

这是他拥有的天赋，这是他人无法抢夺也无法习得的，神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

拉维尔将这将给莱塔听的时候，对方张开了嘴，久久不能合上。

毕竟这是在难以令人相信，他是一个穷孩子，现在却告诉他，他有着无比的天赋，他可以学习魔法，他曾幻想过的未来并不离他那么遥远。

他是有机会的。

拉维尔将这告诉了安泽，后者挑了挑眉，表示惊讶，不过并没有阻止拉维尔去教导莱塔。

莱塔学习的非常快，不只是因为天赋和努力还是两者都有，没几天，他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学好了最基础的几个魔法。

等到几人要离开阿洛伊城时，莱塔已经会了很多小魔法。拉维尔留给他一本手札，那是他挑出来整理的，适合莱塔学习的魔法。莱塔感谢地接过那本书抱在怀里，抽出一只手用力挥舞着向拉维尔告别。

莱塔想，如果有机会，下次见到拉维尔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教会的白袍。

就这样，珀伽带着艾拉柯斯和米团回山顶小屋，拉维尔和安泽继续按照之前的路线前进。

准确来说是飞行。

龙背上的旅行真的是过于刺激，拉维尔紧紧抱主龙身，甚至抓住一小部分龙鳞，依旧担心自己被吹下去，安泽飞得很快，但这对于龙来说已经是难得体贴的速度。拉维尔不敢张嘴，紧闭着眼睛，空中的风灌进他的衣服，甚至吹的他脸颊有些发痛，如果他睁开眼睛，一定不等他好好俯视一下这天空下的美景，他的眼睛就会干涩，让他流泪。

不过这确实大大减少了花费在路上的时间。

只过了两天的工夫，他们就到了维纳比斯海，中途安泽会降落一下，让拉维尔休息。往往都是拉维尔揉着手，无比怨念地埋怨他的鳞片，什么太大了不好抓，太硬了硌得他手疼。

安泽听完，露出了微笑。

有哪条龙不愿意听别人说他的鳞片巨大而坚硬呢，这是他们最自豪的铠甲。

他们最后一次将落的时候，是在一个离维纳比斯海很近的地方，不过这中间依旧有一段距离。

他们到那里的时候，海面上还是沙滩上，都见不到一只人鱼，海面上也见不到一艘渔船。

这不正常。

这周围的人家，需要靠打渔为生。而人鱼们虽然生活在海底，但他们也愿意上来晒晒太阳，打打浪花，或者成群结队去调戏一下船上的英俊船员。

这太安静了。

第十九章

安静的不可思议。

这样的氛围和他记忆中的维纳比斯海有很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