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尚书房下课,兰馨、和嘉带着永璇、永瑆、永璂过来,冰道上热闹非凡,乾隆偕景娴还观看永璂现学现卖、似是而非的表演,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永璂不服气的扁嘴,最后跑去找杂耍表演的戏班要‘彩衣娱亲’,乾隆也不阻止,冰上游乐也是一种锻炼。最后决定,将冰嬉大典定在永璂生辰那一天,赢得永璂谄媚的高声欢呼:“皇阿玛万岁!”
乾隆不能丢下政务一整天,兰馨扶着景娴在走廊上慢悠悠散步,笑呵呵道:“永璂这下高兴了!我还答应明天带他出宫玩,顺便给他买礼物呢!”
景娴裹着厚重的大氅,想到永璂和兰馨两个为自己担忧多时,不由歉疚,又想起早上的事:“兰馨,今天太后提起你的婚事,你自己怎么想的?”
兰馨一呆,眼中快速闪过恼怒,太后明知道皇额娘这几天身体不适,还拿这个来刺激她,不悦的皱眉:“女儿现在一心修真,还有孝顺额娘,其他的都不想!若是住在宫里不合适,女儿就回去公主府好了。”
“胡说什么!”景娴恼怒的拍了下她手:“皇宫是你家,有什么不合适的!是谁在你面前碎嘴?”
兰馨低着头,没有做声,却让景娴怒气更甚,数了数可能的人,总不会是太后直接对兰馨说出这种话吧,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名字:“是和敬?”
现在坤宁宫风光无限,舒妃算是她的人,婉妃不理世事,其他贵人常在都被吓得守着一方院落,那对兰馨提及婚事的就只可能是一向对她不顺眼的和敬了,听说太后病中都是她的伺疾,怪不得太后要兰馨抚蒙,两人竟千方百计剜她心肝,哼,欺人太甚!
“皇额娘,您别气!”兰馨没想到皇后一下子就想到了,连忙劝她:“犯不着为她动怒,女儿也不是好相与的!她昨天被我气得不轻呢!”
说着,嘿嘿笑了起来,对上景娴疑惑的视线,兰馨不自在的摸了摸脸,勉强压下得意的笑,嘴角还是上翘着:“她假好心,跑来说什么早日成婚也好早点有子嗣,否则年岁大了怕有影响!我回答她,我比她还小五岁呢,她都没有孩子不着急,我更不用担心,婚姻大事自有皇阿玛做主,让她直接去对皇阿玛说!”
景娴对于女儿揭比她品阶高的固lún_gōng主的伤疤毫不在意,女儿没吃亏就行,她也不是大度的人,不会将一直对自己不敬的前皇后之女认作自己的孩子,哪怕她是弘历的孩子也一样!
又走了一会,景娴问:“那个梅君瑞,有没有和你一起来瀛台?”
“没有。”兰馨摇头,想到那个赖在她宫里的男人,无奈的抱怨:“他们修真界,男女之间比较放得开,他压根没觉得住在我那里不合适,说房间那么多,又没影响!”
景娴微微一笑,其实他们那次出巡一路所见,寻常百姓家,也不会有很多房间,兄妹隔着一道墙住的多得是,兰馨有这个人教她修真界的常识,也不是坏事!
“我本想和他见上一面,既然他没来,你回去问一下,等梅君尘到了之后,可否让他先来我这边一趟。”她确定梅君尘原先就是为了找她,不管如何,她欠他一份情,总要弄清楚他们的来意。
……
再说乾隆,早在景娴午睡时就问明了容嬷嬷,得知太后提议的兰馨和亲对象是科尔沁扎萨克和硕土谢图亲王阿喇布坦的长子垂扎布,那人他自然也有印象,长的五大三粗典型的草原汉子,膝下已经三子,就算阿喇布坦病重,已定的袭爵人是他,板上钉钉的未来亲王,他也不会把掌上明珠的兰馨远嫁给他做续弦!
他这次进京与固伦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会面,自然有人禀告乾隆,一把年纪还想染指他金枝玉叶的女儿!乾隆冷哼一声,不过既然太后这么看重,他也不好驳了她的颜面不是?
慈宁宫中,晴儿刚从阴冷的佛堂回到温暖舒适的寝房,热腾腾的浴房内,浸泡在温水内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也有了精神,长长的舒了口气,憔悴黯淡的脸上露出一丝丝轻浅的笑意。
太后果然还是疼爱自己的,她在佛堂不清楚外面,但这么多妃嫔关进了宗人府她还是有所耳闻,一听就知道必然是那次偷偷把令嫔带进慈宁宫惹出来的。这样的弥天大祸,难怪她的心腹宫女都被抓走再没回来,自己被勒令关进佛堂才几天就被放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后求情,更坚定了好好服侍太后报答她的恩典。
起身走出浴桶,由着陌生面孔的宫女着衣梳妆,揽镜照了照,对自己憔悴的面容不甚满意,只怕太后又要心疼了,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门外,准备去给太后请安,迎面走来的是桂嬷嬷,脸上泛起甜蜜的笑来,俏声道:“桂嬷嬷,是老佛爷找晴儿么?有劳您了,晴儿方才洗漱耽误了时辰,我们这就走吧。”
桂嬷嬷看了看经过一番责难仍旧温婉单纯的晴儿,暗暗叹气,嗡声道:“晴格格,皇上有旨,老佛爷请您去正殿接旨!”
晴儿一愣,刚想追问,桂嬷嬷已经转身了,忙追了上去,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在自己犯了错后皇上会有什么奖赏,又想到关进佛堂前,她哭求着见到太后一面,听她说起年后指婚,本想着这次出来在太后面前好好表现,太后必然舍不得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