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华西里沙哑的声音,随着它的手势,沉闷地响起。
“赫!”
扎克里以及它的队友们重重地回应,心跳骤然加速。
“稳住!”
华西里提高了声音,大声吼道:
“稳住!稳住!”
扎克里理解队长不得不这么高喊。它们几乎已经能听到畸形人胯下骑兽粗厚的喷息声了,最前排的队友在一瞬间出现了一丝的慌乱,脚步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分。
随着华西里沉厚坚定的声音传来,以及它竖起的那只仿佛握着全队力量的拳头紧紧地攥住,好不容易地压下了骚乱。
这时候,畸形人上空飞梭的刀火突然集体下降,一柄接着一柄,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它周围,刀锋昂然,如同一匹匹即将脱缰的野兽。争相嘶鸣,凛冽地对着它们。
猛烈的火浪携裹着暴虐的恐怖能量呼啸逼来。
最前排的队员瞬间凌乱,再不受控制地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不要乱!不要乱!”
华西里踢着它们的屁股,提着它们的衣领,想要将它们推回阵位。
“稳住!稳住!”
扎克里咽了口吐沫。将全身的力量注入长枪,望着只差一步便将撞击枪盾阵的畸形人。呼吸急促艰难。胸口起伏不定。
“稳”
华西里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滚滚的热浪如狂风一般地吹过。
时间仿佛静止了。
扎克里瞳孔里一片炽芒,华西里在一瞬间焚烧为尘埃,数不清地刀光从白炽光芒穿梭出来,它的队友,乡里最骄傲的金甲武士。像是纸糊地一样被肆意刺穿。
它听不到惨叫声,耳朵里流着血,整个世界的声音对它而言仿佛都消失了,只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当畸形人骑着血红的野兽从白炽的光芒中冲出。扎克里大叫一声,端起手里长枪,为了沉重债务,为了农场,为了房子,为了老格朗的小女儿,冲了上去,它是那么的渴望天神在这一刻眷顾它,渴望奇迹,让它一枪刺死这个畸形人……
畸形人如烈风一般掠过,没有丝毫的停留。
它脑袋嗡地一声,飞了起来,飘了起来,不知道身在哪里,天地旋转。
但它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看到了畸形人掠过的道路,那如火一般的地狱。
它也看到了自己的队友们。
队长华西里死了,新兵西提蒙死了,大鼻子科玛列死了,赌徒小多伦迈贝死了……全都死了,它们还没有接敌,还没有刺出半枪,全队便已惨烈阵亡!
它又转转地看到了天空,星光灿烂,和老家的一模一样,让它想起了年迈的母亲,惹祸的弟弟,还有那个在田野间留下灿烂笑容的老格朗家小女儿。
该死的吝啬老格朗,为什么一定要三头姆堤的礼金!!
最终,它落在了地上,眼底画面定格在那个畸形人留下一路残尸的背影上,“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楚云升一刀斩死横栏上来的一个漏网之鱼,人已经在百米之外,塞入大量命源的战马像是发了疯一样狂暴,爆发出恐怖的速度,以强悍的冲击力接连洞穿王庭大军的层层防线。
他身边呼啸着的战技刀光,所到之处,斩荆披棘,摧枯拉朽。
不断冲刺着融入枢机之火的火元气,有着比枢机之火最强的优势:可控!
但这个时候,楚云升感觉到大阵的控制者突然加强了控制力,与他猛烈地争夺起死阵的控制权!
他不知道这个人躲在哪里,人实在太多了,但他不需要去找,因为这个死阵,他太熟悉了。
封兽符,一种由封兽符核心机制演变出的死亡之阵!
他从高处回望大阵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它核心机制,那种复杂如迷雾般的阵型,在他的眼里熟悉无比,清晰异常。
在看清楚的一瞬间,他便用操控能力接管了死阵的核心机制,在他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操控力量无孔不入,这是最快的接管办法。
他要救出血骑,就必须要快!
死阵的控制者显然在对封兽符核心机制的理解上远不如他,这是他能够轻松获得控制权的重要原因,在他眼里,这个死阵到处都是漏洞!
但死阵的创造者不是他,而是那个控制者,也就是大陆国的军神,真要拼死抢夺起来,他也未必能够稳赢。
所以,他必须马上冲到阵封的位置,以他对封兽符的强大了解,夺取甚至改变阵封,都不是问题。
而且,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即便是枢机亲自来,破了不死阵,它的人一样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自己也会陷进去。
像他这样有着铁桶般的零维,可以无视死阵的威力,恐怕就是五国的枢机也办不到。
控制权争夺中,数不清围攻上来的金甲武士爆发生命的光华,迅即,又在楚云升的打压下,瞬间衰弱到迈不动脚步。
他便如真正的死神,在王庭大军纵横驰骋,所及之处,炽焰飞扬,生命流星般衰逝,收割如野草般的命源。
他不知道血骑还活着多少,胡尔等人是否已经死了,在他操控死阵的一瞬,便开始向被封杀的目标归还命源,不但归还,更输送足以让年迈者恢复青春的生命力。
当他一身带血地回到突围的地方,依稀见到十几个奋战的影子。
战马怒吼一声,冲了过去,一连咬死了几个王庭骑兵,楚云升转身挥刀横劈,浪花般斩死长长一排的追击骑士。
“王,您,您,怎么,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