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顷?”
“不过想要实现,水堰规模不能太小,否则水流量也将头痛了。”
后人常说郑国渠没那么大规模,也就是根据这个水流量计算的。但有没有搞错。那是几千后的泾水与各条支流的水流量,能与几千年相比吗?就是宋朝。水流量也比后世强哪。
但想灌溉四万顷,那还是要设置许多水库的,否则这个水流量仍是一个问题。否则即便灌溉了,许多耕地仍用水不足。
这个四万顷却将几人小心肝一起击中了。它不是江东圩四万顷,而是陕西的四万顷,一旦修起来,会带来多大的意义?
因此赵顼立即兴奋地问:“那么用钱几何,用工几何?”
“这个不大好计算,不过沿途虽有一些不坚实的油石,但多是坚硬的青麻石,我与杨勾使几人大约计算了一下周边诸县能挑出来的劳力,也大约估算了一下,如果快,又按照臣的想法去重修,大约会是三年辰光。”
“这么久?”
“还是用了火药之故,否则时间会延长一倍,可能六年也修不完,这才是侯知县又推出那个简易方案的原因。”
“若按侯知县那种方案能灌溉多少耕地?”
“不是很多,而且叶清臣几乎已经按照那个方案修过一遍,所受益的不过再加上三四千顷罢了。”
“按照你的方案会用多少钱帛?”
“若按照臣所说的方案,中书原来打算调拨的钱帛肯定不够了。陛下,这是臣所测量的各地高度。”王巨掏出那张三白渠各地海拨高度草图。
这个大家倒不会怀疑,王巨正是用这个手段,水淹夏军的。
“就按照你所选择的方案去仔细勘探,钱帛不足,朕由内库调拨。那怕宫中省一省,也要将这个钱省出来。”
“若这样,臣再想办法弄一点钱吧。”不过王巨一边说一边摇头,即便烧酒一年能赚几个钱?对了,顺便看那个骨瓷行不行,就不知道听到用骨灰烧瓷器,宋人会有什么反映。然而这些钱放在一家一户身上,那是不少钱,但放在这样的大工程上,又算什么?
“卿忠心可嘉,”赵顼故意装作轻描淡写地说着,实际他有意看了几人一眼,那一个大佬家中不是家财万贯,但那一人表示了?当然,赵顼不好逼他们强行“捐款”,只是心中略有些失望。
正说着,外面一个黄门说道:“陛下,御史蒋之奇递来一份奏子。”
赵顼打开一看,大怒:“将他带到政事堂来。”
一会蒋之奇带到了政事堂,赵顼将那个奏子一把扔到他面前:“蒋之奇,你是御史,国家的言臣,当进直忠言,而非是颠倒黑白,欺上媚上!什么玩忽职守,什么胆大妄为,朕看你才是玩忽职守,胆大妄为之辈。”
韩琦心想怎么啦,他将奏子捡起来看了看,上面是弹刻王巨的。于是有些同情地看了蒋之奇一眼,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担忧。
这时候赵顼仍很安静。
但他很早就对韩琦与欧阳修产生了不满。
一是财政,二是濮仪。
不但他反对父亲的濮仪,实际连高滔滔也在后宫劝赵曙,但赵曙偏偏不听。
对与错,请看民心所向。
赵祯死了,京城人人如丧考妣,赵曙死了,京城百姓没有一个哭的,该玩的还是玩,该乐的还是乐。
站在韩琦立场,他们也让赵曙坑苦了。
站在赵顼与高滔滔立场,那是两位能影响父亲丈夫的宰相没有进劝之故,否则丈夫如何执迷不悟。
所以赵顼不久后重新推翻濮仪之争,高滔滔同样没有反对。甚至赵顼开始变法时,高滔滔也没有反对。当王安石一些有争议变法推出来后,高滔滔想法才有些改变。然而高滔滔还是默不作声,儿子要用这个钱强军哪,那么就敛财吧。结果五路伐夏大败,永乐城又败。加上高曹两家的人拼命在后面捣鼓说坏话,高滔滔心态才开始扭曲。
这也是一个心路的变化,所以王巨知道三白渠去年时是一个坑,但他还是跳下去了。想要高滔滔不产生后来的心路,就不能让伐夏与永乐城成为悲剧,然而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是关健,那么三白渠也成了关健!
但韩琦三朝宰相,树大根深,赵顼现在还有点忌惮。
于是他在等机会。
第一个机会来了,赵曙去世,欧阳修可能有些急切,或者有点马虎大意,没有脱下官服,只是在外面披上缞服便去了福宁殿。
刘庠被欧阳修小坑了一回,心中一直不大高兴,于是弹劾欧阳修缞服下衣紫衣,也就是紫色官服。
如果赵顼对欧阳修有好感,那么就装聋作哑了。
但当场赵顼便派使传令欧阳修立即脱下官服。
实际这也是赵顼发出的一个信号,朕对欧阳修不满意了。
但确实晚年的欧阳修政治作为,与他的文章很很地不般配。
为什么赵顼先对欧阳修动手,原因很简单,动韩琦有很多不便之处,而且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