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也知道,不过也幸好,在这时候没有替老师丁忧的说法,否则就惨了。
王巨去了关中。
张载还没有下葬,正等着王巨与张贵回来呢。
两人来了,那就入土为安吧。
得王巨之助。这些年张载这个书院规模变得有些庞大,教授出来的弟子更是数不胜数,并且陆续地有七名学生中了进士。
所以这一天送葬的人很多。
当然。没有一个人有王巨瞩目,无论是对他评价好的。还是对他评价恶的。
郭氏痛哭了一番。
王巨看着新坟,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是人都是要死的,而且在这时代,高寿的人少之又少,其实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否则张载早死五六年了。王巨没有想这件事。他只是在反思,自己做了这么多,可是人死如灯灭,死后还不是一样?
这一样呢,避免不了有些消沉了。
秋风拂来,矢车菊在风中摇曳着凄迷的身影,王巨来到郭氏面前问:“师娘,恩师已经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巨儿,我也不知道啊。”郭氏擦了一把眼泪说。
“不如你带着因弟也来京城吧,”反正后年自己就要来陕西了,京城的那个宅子也空着。等于以后再也不会住那个宅子,不如将它交给师母与师弟吧,不过王巨没有说。
“我想回南阳的娘家。”
“那也行,”王巨也没有再劝。回南阳也好,北宋平安,京城会越来越繁华,可北宋出事了,京城首先就是一个大火坑。
“巨儿,你恩师临终前。曾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少杀人。杀人不是王道。”
“师娘,只杀了六个人。余下的仅是流配,如果为了杀人,又何来一万贯之说?”
一万贯的商税,最少得价值二十万贯的商货,这样的交易整个宋朝能出现多少?这就是有意为了少杀人埋下的梗。
但为什么还杀了人,乃是一个地方,京城的金帛行!
彼岸今年与宋朝的贸易又增加到一千一百余万贯,还不包括各种捐助,然而这个数量与金帛行的交易额相比起来,仍弱爆了。
想一想宋朝每年得用多少金银布帛吧,仅是布帛就会达到数亿匹。因此金帛行每笔交易往往能达到几十万贯,上百万贯。但它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钱与货交易又不在一块,在金帛行里搭成交易,商货交易地点去在全国各地,又难以查账,可能它刺激了宋朝商贸发展,但是宋朝没有得到一文钱的商税。
齐商税后,王巨第一个对象就是金帛行,而且为了防止官商勾结,王巨自己带着彼岸的经济人们去亲自查账。
在这次清账过程中,王巨判了六人死刑,十五人流配,还有一些人被笞杖,反正都知道王巨发疯了,无一人敢弹劾。但因为连金帛行都动刀了,也逼得其他商贾开始老实了。
但有一些权贵很不要脸,钻了诏令的漏洞,为了减少税务,甚至公开拉拢中小商贩,你们交一点“保护费”,划于我名下,就能免一半商税了。实际不止一半,计算商货价值时还会减少一部分,只能说朝廷能勉强地征上四成商税。
所以导致商税的朱钞生生下降两成,这也是王巨预料的,甚至是他有意用此来换取豪强士大夫的妥协,虽然朱钞减少了,但总额却激增了。因此今年的商税总额可能达到一千八百万贯,这是第一年,到了来年商税额还会更多。
不过张载也是善意,杀人终不是解决办法,无外乎就是震慑,震慑方式有很多的,用杀人来解决,却是最激进的方式,所以临终前嘱咐了郭氏,让郭氏将这句话转交给王巨。
但王巨也无语,虽然自己给了这些人一个妥协的空间,可这几个月来,为了这个齐商税,不知发生了多少争议。那怕有妥协,也不甘心哪。
自己严格来说,后年就要来陕西了,如果不杀,仅是流放,甚至处罚的只是替罪羊各家管事与经济人,震慑力不足,自己一走,说不定几年过后,就原还原了。
王巨执半子之礼,亲自替张载主持完葬礼后,立即骑马返回京城。
还有很多事呢。
首先是加息,每年各种存额皆浮动一厘,也就是存一百贯钱。现在年利息能达到四贯!
这也是货币不足造成的。
一亿五千万贯绢交发行下去了,但还是撬动不了宋朝的经济,也没有满足宋朝货币的需求。因此这些绢交几乎大半流通在百姓商人手中。甚至旧交也继续在流通着。
然而朝廷还不能胡乱发行交子,去年京东路商贾大量兑现金银。今年春天成都府路又再度发生大量兑现金银的情况,不能说商贾犯了法,因为朝廷准许百姓可以这样做,否则如何确立绢交的威信?
但这样一来,金银就会出现危机,金银出现危机,绢交也会产生危机,虽然这两次兑现。皆被银行司打压下去,可也是一次警钟。
其实宋朝士大夫不知道的是,为了这个金银,彼岸又便卖了大量的作坊与坑矿,然而这终不是解决办法,彼岸经济量如何与宋朝经济量相比?
可是货币缺乏,各行务就缺少钱帛放贷。
到了八月底,各行务存款钱帛仅有四千余万贯,放贷款项只有相当于八千万贯的绢交、铜币与帛粮。不要问放贷难度,全部放下去了。无他,利息太低也。想一想宋朝民间高利贷最低是六分,而各行务利息只有一分。这相差了多少?最少银行司各各行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