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笑道:“我想种公等了这么久,也不会急在这一时了。”
“你说的也对。”蔡京稍稍点头,道:“对了,你对江南那边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这方面朱御使或许能帮到你,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找他。”
这朱勔父子可都是靠着蔡京起家,就连应奉局的差事,都是蔡京帮他争取到的,说是心腹毫不为过。
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李奇颔首笑道:“我知道了。”
这时,后面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太师留步,太师留步。”
三人转头一看,只见梁师成迈着小步朝他们跑来,步子虽小,但是速度可不慢,毕竟他比一般男人少了那么一点重量,这就是属于他的优势啊!
“是隐相啊。”
三人朝着梁师成拱了拱手。
梁师成喘着气道:“哎哟,咱家方才还真怕太师你已经走了了,皇上说好久没有与太师畅谈了,让你去景福殿陪他聊聊。”
“皇上有命,罪臣岂敢不从。”蔡京说着又朝着蔡绦道:“你就先回去吧。”
“是,父亲。”
李奇如今也不知道梁师成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忽然道:“隐相,在下正好有一事要告诉你。”
梁师成错愕道:“何事?”
蔡京见李奇神色,笑道:“隐相,老夫就先走一步了。”
“那---那也好,免得让皇上久等,你们两个还傻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扶着太师,要是他老人家有个什么闪失,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梁师成朝着跟他来的那两个小太监训斥道。
那俩小太监赶紧扶住蔡京朝前行去。
蔡绦也笑道:“李奇,我在前面等你。”
“哦。”
待几人走后,李奇才小声道:“隐相,今年的出口给其它国家的酒钱已经全部到位了。”
梁师成听得眼中一亮,忙问道:“有多少?”
李奇伸出一根手指来。
梁师成道:“一万贯?”
李奇郁闷了,道:“隐相,你认为那么多国家、藩国只买了一万贯酒么?”
梁师成惊呼道:“莫不是十万贯?”说着他又赶紧捂住嘴,眸子左右瞟了瞟,见周围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李奇点点头道:“除去成本,大约就是十万贯,其实这还只是第一年,所以赚的不多。”
这还不多?梁师成的小心肝有些受不了了。
李奇又道:“根据咱们当初的约定,皇上得七万贯,你我再加上高太尉,每人一万贯,隐相,你可别嫌少哦。”
凭白无故就有一万贯进账,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梁师成搓着手笑道:“哪里。哪里,够多了。够多了。”
李奇笑道:“那三天后,我就叫人把钱给你送去。”
“好好好。”梁师成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了。
李奇又道:“那皇上那笔钱?”
梁师成皱眉道:“这倒是一个问题。你有什么主意么?”
李奇道:“我这么想的,从七万贯里面抽出三万贯给朝廷,当是赚的,毕竟朝廷每年也要拨出许多原料出来,这样也好堵住悠悠众口,其余四万贯就看皇上自己怎么处理了。”
梁师成稍稍点头道:“对对对,应当这么做。咱家待会会和皇上说的。”
“那就有劳了。”
“哪里,哪里。那好,咱家先去追太师了,他日咱家再亲自到贵府拜访。”
真是有钱好办事呀,看来这阴阳人对我并无芥蒂。李奇拱手笑道:“隐相慢走。”他相信,只要有源源不断的金钱从他手中流进梁师成腰包里,那比什么烧黄纸。斩鸡头更加牢靠些。
别过梁师成后,李奇转过一个拐角,见蔡绦正站在屋檐下,闭门沉思,暗骂,这么冷的天。你站在这里装什么圣人。走了过去,拱手笑道:“让二爷久等了,恕罪,恕罪。”
蔡绦呵呵道:“哪里,哪里。走吧。”
二人并肩朝着宫外行去。蔡绦忽然道:“李奇呀。爹爹他对这次的计划非常看重,这毕竟关系着我蔡家的名誉。你可莫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李奇点头道:“当然,当然。”
蔡攸又道:“如今王黼已倒,不足为虑,但是有一人,你不得不防呀。”
“谁?”
“还不就是我那大哥。”蔡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方才爹爹顾忌我蔡家的颜面,故此没有多说,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可能还没有见识过我那大哥的手段,他绝非好惹的。从小到大,他若想得到的,就从来没有失手过,除了这次以外。”
李奇沉眉道:“那二爷的意思?”
蔡绦轻叹一声,道:“凡做大事者,决不能瞻前顾后,这样十有八九会失败,你放手去做便是,有些时候不需要顾及太多。”
原来他是想借我之手,来对付蔡攸啊。李奇知道他们兄弟素来不和,而不和的原因就是蔡京比较喜欢才华横溢的蔡绦,而非不学无术的蔡攸,蔡攸作为长子自然会很不爽,起初他还得靠着蔡京,如今他羽翼丰满,自然不需要了,说来说去,这都是嫉妒心在作怪呀。但是论手段,蔡绦可不是他大哥的对手,所以他非常乐意见到李奇和他大哥作对。李奇虽然心如明镜,但是无所谓,反正他和蔡攸也做不成朋友,互相利用罢了,笑道:“多谢二爷提醒,我知道了。”
谈话间,二人出了宫门,蔡绦与李奇又寒暄两句,就上轿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