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脑胀,才不得不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再次站了起来,觉得渴,就又去厨房接水。
因为之前房东觉得饮水机的水不如烧开的水健康,所以屋里没有饮水机,平时喝的水都是烧开后在厨房放凉的。
水壶在厨房门口的料理台上,元正礼没开灯,借着客厅映射过来的光进了昏暗的厨房。
他拿着杯子,正准备提壶,就听见正门插钥匙开锁的声音。
元正礼顿时就没心情倒水了。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开锁开门的声音上了,哪还有精力去想倒水的事。他就握着壶柄,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像集中精力去听捕食者动向的动物。
门开了,门关了。脚步声,往里了,顿了下,又往这边,近了。
“哥在厨房干什么呢,也不开个灯。”
他听见任万成笑着说。
他只好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的拿起水壶,说“倒水”。其实他这会儿已经不在意渴不渴的问题了,他不明缘由的感到恐惧起来,觉得提壶都是件沉重且困难的事,他身上的寒毛都快立起来了。
奇怪了,明明是看到任万成做了那样的事,为何却是他怕成这样。
就像是……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他局促的只把水倒了个杯子底,就停了下来,然后紧张就把壶放到了一边。
他感觉他拎不动壶了,甚至连杯子都拿不起来。
任万成站在他旁边了。
他不用看,都知道任万成会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他。
他很怕。
身边的人仿佛不再是“任万成”,甚至不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这个有着俊朗面孔带着笑意的人在微弱的光与朦胧昏暗中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聚集了人类所有的阴暗与邪恶。
“哥,你在怕什么。”
任万成笑着,稳稳的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
“怎么只倒这么点水?”
而他依然僵站在那,放下了手。然后盯着墙面,一动也不敢动。
就像,
在梦里一样。
动弹不得。
“哥,我看到你了。”
任万成走的更近了些,站在他侧后方说着,
“你也看到我了。”
离得太近了,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任万成挨着他了。
他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着,意识挣扎着,身子无力却又僵硬的撑定在那。
大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感觉到了任万成站在他身后、与他的后背贴住。接着是衣服细微的摩擦声。任万成的胳膊环过了他的腰,将他抱住。
熟悉的温度与气味迅速包裹他,他的思维犹如陷入沼泽。
身后的人低着头,与他亲昵的耳鬓厮磨着,温热的呼吸在他的皮肤上徘徊。
他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低叹:
“哥。”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紧拥。
昏暗的屋内。
耳边的呼吸和低语。
紧裹着他的炙热的拥抱。
亲昵的摩擦。
混沌的大脑,无力反抗对方的自己的躯壳。
他急促的呼吸着,瞪大了眼。
觉得犹如身处在噩梦一般。
—未完—
虫之章
七.初
其实不应该是这样的。
元正礼已经忘了第一次见到任万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琢磨着因为上学问题所以才离开了爷爷奶奶那边,所以应该是个又晒又热的刺眼的日子。
热腾腾的室外,开着空调的明亮的宽敞的凉爽的室内。陌生的家中,看见了任万成。
一个莫名其妙就冒出来的弟弟。
一个俊俏可爱的小家伙。
也许是这样的。
他已经不记得了。
那是小时候任万成给他留下的印象,所以可能是那副场景。几月几年积攒留下的印象,除非是得了痴呆遗忘了,要不然就会一辈子都深刻的记得。
小家伙脆脆的喊了他一声“哥”,眼睛亮亮的。活泼热情又懂事的模样。
他局促的“嗯”一声,脑子里只想着“你凭什么知道我是你哥?”
这种想法并不是一种敌意,只是因为奇怪而已。
毕竟他们是从未打照面见过的人。
母亲让他和任万成去玩,他就去玩了。对玩什么没印象,但他只有和对方玩。他在这个新的家里除了和任万成玩他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也只有和任万成玩才会让他觉得在这个新家中没有因无所事事而感到局促。
玩不是件难事,小孩都喜欢玩。任万成可能是受他那做生意的父亲的影响或遗传,开朗机灵,善解人意又懂事,很会和他互动,所以和任万成玩很快由刻板的任务变成了件很高兴的事。
新的家庭,以前只是断断续续见过的母亲,和善却并不熟悉的继父。在这个大人们大部分时间都去工作了的家里,能和他形成伙伴的任万成自然是关系最好的。
他记得母亲嘱咐过的话,要照顾任万成要谦让任万成。最开始他只是刻意的去那样做,有时候也不得不那样去做——母亲会在上班前准备好中午的饭菜,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用微波炉再去热一下,然后和还很小的任万成一起吃。
渐渐的就习惯了。
一起玩也习惯了。
而也许是因为这,任万成很亲近他,每次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考虑到他这个哥哥。
让他觉得他所做的那些并不是没有回报的。
于是他那些本是机械去执行的那些规矩就都变的是发自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