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忙。”
“……”
叶正宸背靠着墙壁,随意踢着脚下的水泥板。当一个人注意力全部集中时,很容易不自觉做一些的小动作。
“好吧,下个月,我尽量抽时间回去。”他说。
“……”
他的脚一顿,人猛然站直。“什么?!”
“……”我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他脸色明显阴沉了,越听越阴沉。
“不行!我不同意!”
“……”
他气得对着电话大吼:“你别以为你是我爸,就可以决定我的一切!”
我吓傻了!居然是他爸爸。
“……”电话里又说了句话。
他一个转身,狠狠把电话摔碎在墙壁上,因为用力过猛,牵动伤口,冷汗从额心滚落。
我从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还是对他爸爸。
我急忙跑到他身边。“是你爸爸?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他气得胸口沉沉起伏,他懊恼地揉乱自己的头发,一副很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有什么事慢慢商量,发脾气又不能解决问题!”
“我倒是想和他商量,他根本不给我机会!什么事都替我做决定,也不问我愿不愿意!现在连我……”他深深吸气,平复一下呼吸,没说下去。
“他也是为了你好!他不会害你的。”
“……”他不说话。
我在他身边坐下,背倚着墙壁。“我爸爸也一样,什么都替我做决定,也不管我愿不愿意。”
他紧贴着我坐下,听我说下去。
我告诉他:我从小就讨厌医院,到处都是哀号声,血腥,还有消毒水味儿……考大学时,我想学国画,我爸硬是逼我报医学院,他说学艺术找不到工作,学医有前途,我气得一个月没和他说话“你妥协了?”他问。
我点点头。“现在想想,他是对的,他比我经历的多,看得远……学医没什么不好,收入高,受人尊重,至于那些哀号声和血腥味,习惯了,也不觉得了。”
他望着远方的灯。“我和你刚好相反,我从小就梦想着做个医生,自己开一家医院,尽我所能治病救人……他一直反对,我们整整争吵了两个月,最后……”
“你还是报了医学院。你赢了。”
他苦涩地笑笑。“赢了又怎么样,还是受他掌控!我不想来日本,可他非逼我来。”
“这次他又逼你做什么?”
他抬眼看看我,想说什么,又忍住,摇摇头。“没什么!老糊涂了……别管他!”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点无奈,有点纵容,也有点无法言喻的爱。
毕竟是父子,再怎么争吵,再怎么对立,始终抹杀不去融入血脉的亲情。
“你饿不饿?”我对他弯着眼睛笑。“我给你烤鸡翅吃!”
“我快饿死了!”
矛盾和忧伤很容易便沉淀了。
我们又开心起来,一起烤鸡翅,一起抢翅中吃,笑声不断。
没人打扰的空间,看着城市的夜景,吃着美味的烤肉,聊着天那时候,真的以为没有什么伤痛是过不去的,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
叶正宸的伤愈合的很好,没多久便拆下了绷带,手可以自由活动。
我倒有点怀念,他受伤时事事依赖我的日子。
一个难得的假日,我不用去实验室养细胞,我正站在阳台,沉浸在隔壁循环播放的《天香》声中。连续吃了半个月清淡食物的他,走到阳台,充满希望地问我:“为了庆祝我伤势复原,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麻辣火锅。”
我说:“好啊,今天我刚好放假,你去买菜。”
“好!”
“等一下,你多买点,我顺便叫上李凯。”
“为什么叫他?”
“便利店的工作是他帮我介绍的,我答应了要请他吃火锅的。”我看他一脸阴森,我说:“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不叫了……”
他脸色稍缓,我补充一句:“改天我单独请他吃。”
叶正宸思索了一下,说:“不如把大家一起叫来,热闹热闹。”
“也好啊!”我兴奋地说:“我们再玩杀人游戏吧?!”
“好!我打电话约他们。”
杀人游戏是我们公寓很流行的游戏。大家聚在一起,借着玩游戏,聊聊天,沟通感情。我刚来的时候参加过一次,被冯哥、于哥他们逗得笑了一个晚上。
傍晚,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争争抢枪吃了两个小时,终于酒足饭饱。
游戏开始,老规矩,输的人要喝满满一大杯的清酒。
没过多久,大家都有些醉意,唯独叶正宸很清醒,因为他的逻辑思维和判断力超乎常人的敏锐,他不管做杀手,还是警察,从未输过。
有一局,我和秦雪不幸抽中了杀手,秦雪被警察发现了,我紧张地握着手中的黑桃a。
轮到叶正宸说话,他探究的眼光看过每一个人的表情,最后落在我的脸上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会,我故意对他浅浅一笑,几份羞怯,几分情愫。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眉间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柔情与信任法官怒了。“你们两个少眉来眼去的,快点说话!”
他恍然回神,看向众人,陈述自己的观点。“一定不会是薄冰……”
我的笑意更深……“美人计”奏效!
第二夜开始了。
法官说:杀手请睁眼。
我睁开眼。
法官说:杀手请杀人。
我伸手,指向叶正宸。
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