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生活的钱,直接拿刀子上了那个想黑吃黑的黑帮老大的家,被人捅了一刀才弄回血汗钱留给他让他以後好好过日子。
他做了所有的一切,但都没按宁滔所说的去把老房子卖了凑手术费。
宁滔那天刚刚手术完不能动弹,他躺在床上睁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无声地流了半天泪,把枕头和床单全都染湿了也未发出一声声响。
病好出院後,他在学校没呆几天,就休了学。
去看鲁小森时,鲁小森不知道哪里知道的他休学的消息,气得在他对面猛敲桌子,发狂的样子狰狞可怖,拳头在墙壁上全都砸出了血,被狱警带了走。
剩下宁滔面无表情地看著他被人拖走的样子,一刻都舍不得眨眼睛。
那年,他大二,而跟他同一个学校的鲁小森那年刚考上研究生,後来因他的判刑被学校取消了读研的资格。
因为他手术的钱的事,鲁小森并没有成为一个有著高学历的流氓混混,这个计划著通过读书将来要带宁滔去国外过不遭人非议的逍遥日子的,有著高智商的男人进了铁窗,断送了他给宁滔所描绘过的那种美好未来。
那时候,宁滔不是不恨的。
他恨鲁小森怎麽那麽倔,怎麽那麽不开窍,不去把房子卖了却把自己搞进了监狱,离开了他,断送了他们的生活。
可再恨,事实无从改变,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的。
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管鲁小森。
也不可能不去护著鲁小森。
如果说以前他只有鲁小森,那麽,以後,宁滔也无比清楚鲁小森只有自己了。
他必须无比坚强地活下去,等鲁小森出来。
宁滔休学其实也是明面上说得好听的事,实际上,他们那所还不错的学校不要他这个学生了。
因为鲁小森的事,他与鲁小森的关系也被捅了出来,连他几岁与鲁小森就上了床的事都在学校里被人说得绘声绘色,传遍了整个学校不算,甚至还被说到了社会上去了。
後来学校的领导找了他谈话,在那领导来来去去絮絮叨叨地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後,一直低著头沈默的宁滔抬头看了那个问他“决定以後怎麽办?”的人,淡淡地说了句“那麽我休学吧,您看行吗?”的话。
那位一直翻来覆去暗言他们这样的关系影响不好的学校领导有些尴尬地躲地直接看向他的宁滔,然後假装仁慈和善地说:“学校尊重学生所做的任何决定……”
後来宁滔就没再去听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出了那个门就回去打了休学报告,算是体面地离开了学校。
那其实也是他所想要的,他怕鲁小森知道了真实原因,会想尽办法逃狱去杀了学校所有的领导人。
他就是信鲁小森会干得出来,所以,那一年每次见面让鲁小森对著他吐著唾沫星子骂他白痴蠢货他都忍了下来。
不让念书就不让念书了吧,反正这世上活路有得是,并一定非得靠读书才能成行。
鲁小森进去後,宁滔自己并没有动鲁小森留给他的钱,他连一起肉都舍不得买给自己吃,省著每一分钱,一个子掰作两分花。
那一阵子,鲁小森曾经顺手在路边救的那个孤寡老人也病得奄奄一息,这老人也没什麽钱,更没有一个亲人,住在小巷子里一间不大的房子里等死,宁滔咬了咬牙,也就动用了点鲁小森拿命换来的血汗钱把人送进了医院。
穷人是真的看不起病的,一天下来就得很多钱,一天住院的花费可能比普通人一个月挣的还要多。
那老人在医院熬了一个来月就死了,死之前觉得亏欠这不幸的孩子太多,硬是把那小房子过户给了他。
其实那房子当时不值什麽钱,当时卖了所得也不过是他所花的住院费的十分之一,不过後头房地产兴旺了後才值起了钱起来。
不过对当时的宁滔来说,这老人是鲁小森救过的,做人得有始有终,鲁小森做了个那始,那他就来去做那个终。
他其实也不是个多正直的人,也不古道热肠,更不会对这看似不公的世道有什麽激愤。从小跟著祖母生活的他非常清楚这人间疾苦是个什麽味道,他从来就不是个天真的人,知道生存比什麽都重要。
有时更知道有时人的命运就如蝼蚁,有时候生活给的劫难只能迎头痛击,而当鲁小森都要暂时离开自己後,他更是清楚明白地知道他会等这个人出来,而在之前他得先照顾好自己,而不是继续成为在牢里的人的负担,而是应该让他安心地服完刑好好出来;而他救那个老人,仅仅只因为那个老人是鲁小森帮过的,出发点一点也不高尚;而剩下的钱他更是一分钱都不会再浪费,因为那钱他是要留给鲁小森用的。
二十年啊二十年,总是显得有一点笨的宁滔并没有让自己有空去想这个数字所代表的年月,他只是让自己很快地投入了生活,去找份工作,就算跌倒受伤,也摸扒滚打著去努力适应没人帮他一起生活的生活。
也是那一年,他从一个有些依赖鲁小森的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成为了一个为了生存什麽苦都吃得下的人,只是为了活下去,等鲁小森出来,继续过他们从前那样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
而为了等鲁小森出来,宁滔觉得他什麽苦都吃得下去,而接下来的十来年,他也是那麽做的,也并不觉得这麽去做,有多麽困难。
那时候他也并不知道,在牢里的鲁小森,在被人挑畔的时候,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