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他的声音赶紧擦了擦眼泪,“没有,没哭,是小虫子钻进了眼睛里。”
夏延可以说是张阿姨一手带大的,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他妈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感情自然也更好。
于是夏延坐起身着急地问,“到底怎么了?”
张阿姨一下子哭了出来。
夏延正不知道怎么办,病房门被推开了,张律师走了进来。
一看这情况,张律师立刻了然地说,“张姐,你先回去,我跟夏延谈谈。”
张阿姨哭着出去了,张律师将买来的早点放到柜子上,走过来坐到床边说,“你昨晚晕倒了,医生给你做了血常规检查,发现白细胞明显增高,所以又给你做了骨髓穿刺,两天后出检查结果。”
“骨髓穿刺是检查什么?”
张律师顿了一下,“白血病。”
夏延觉得脑子瞬间一片空白,静默了很久,他对张律师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张律师拍拍他的肩,走了出去。
夏延慢慢走到窗边,外面阳光明媚,花园里的花开得正灿烂,蝴蝶飞来停留一会,再轻轻地飞走。
天空碧蓝如洗,一望无际。
这是一个无比美好的世界,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就可能会永远地离开。
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两天后,当医生说出“已排除白血病”时,夏延先是愣愣地,然后才觉得欣喜。
走出医院,夏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也随之流逝了。
冷烽觉得自己这几天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那晚从夏延那儿回到家里,邹明涛借助安眠药的效力还在沉沉地睡着,怕他醒了偷跑出去,冷烽将大门的密码更换了,才回了房间睡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折腾到凌晨四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就被震天的擂门声吵醒了。
冷烽瞬间清醒过来,冲出去一看,邹明涛正对着大门拳打脚踢,冷烽赶紧上前拉住他。
“密码打不开门,门坏了。”说完他又踢了门两脚。
邹明涛一看就是被沈云意的话严重刺激到了,有点神经质的样子。
“你要去哪儿?”冷烽故意问他。
“去找云意。”
“你们现在这样,可能分开冷静一下比较好。”冷烽试图劝他。
“我有点事想问她。”
“好吧,但你答应我,谈的时候别激动。”
“嗯。”
冷烽动作麻利地洗漱好,就带着邹明涛往沈云意的家去。
昨天的场面那么失控,冷烽想着等会的见面就无比头痛。
其实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剩离婚一途了吧。
也许应该叫明涛的父母过来一下。
冷烽边开车边这么想着。
将车停在巷子口,两人步行过去。
当他们走到沈云意家楼下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在两人面前。
沈云意嘴角不停流着血,大大的眼睛直瞪着邹明涛,里面是疯狂的憎恨和快意,然后那双眸子迅速地黯淡了下去,永远定格住了。
冷烽不禁后退了两步,邹明涛却慢慢地走上前去,似乎想去抱起她。
“别动她!”冷烽迅速上前拉住了邹明涛的手,掏出电话拨打了120和110。
110来得很快,看了看现场后就上报了刑警队。
120随即也来了,医护人员进行了一番抢救后宣布死亡,一个护士拿着死亡确认书过来让亲属签字,邹明涛毫无反应地站着,冷烽只好帮他签了字。
随后刑警队的人也来了,先勘查了一下现场,又上去六楼家里看了看。有邻居反映说昨天半夜就看到沈云意站在窗边,直到凌晨六点起来还看到她站在那儿。
冷烽听到这里心头一跳,眼前闪过沈云意最后那个快意的眼神,这么看来,她是等了一整夜,特意在他们来的时候跳下来的。
她是故意要死在邹明涛的面前。
警方最后将案件定性为自杀。
请了热心的邻居帮忙安排后事,冷烽陪邹明涛去公安局做了笔录,回来的时候殡葬车已经到了,两人赶忙上了车往火葬场去。
路上冷烽给邹明涛的父母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下情况,请他们尽快过来。二老居然完全不知道小两口的婚姻状况,在电话里无比吃惊。
邹明涛一直沉默着,从见到沈云意跳楼的那一幕起就没再说过话。甚至先前在警局,警官问他他也没反应,冷烽只好解释说他是受惊过度。
到了火葬场找了个“串串”将一切都安排好,两人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去。
热心的邻居找来了“一条龙服务”,灵堂已经搭好了,大喇叭放着,有人哭有人跪,热闹地不像丧事。
邹明涛的父母是下午到的,冷烽独自开了车去接,一见到他邹母就问个不停,冷烽就将事情详细地说了说,特别提了邹明涛现在的精神状况,只隐瞒了十年合约的事。
葬礼一共是四天,第四天早上进行火化,因为邹明涛坚持不下葬,所以将骨灰抱回了家里放着。
以邹母的洁癖症忍受到今天已属难得,于是订了第二天一早回s市的机票。
第二天一早冷烽送他们去机场时,邹母一个劲地感激他,跟以前她对冷烽的冷淡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到了机场,陪他们换了登机牌冷烽就离开了,往外走时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延背着一个背包,边看着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