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案上一掷,三步两步撞进龙渊怀里,分开双腿跨骑在他身上,低声道:“忙的许久不顾不上做那事了,里面想你想的紧,你进来弄一弄。”
龙渊放下兵书,两书揉着公子寒的侧腰,慢慢亲吻他的颈窝,撩开衣裳道:“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的还像那么回事,在我这儿就成了个疯子。”
公子寒身着广袖朝服,黑底金丝绣制,像一副铐在身上重枷,动也不能肆意的动,只咬着牙,让龙渊一下下浅浅进出。缠绵至中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望着龙渊仍神思清明的双眸,低吟道:“你这人如此冷淡,若我不开口,多久你都不肯碰我。”
“是否因为我不合你的心意?”
龙渊忽然像受到刺激,将公子寒反压在花梨大案上,一手提起他的一条腿,大开大合的冲撞起来。
烛影摇曳处,满室生春,动到紧要关头,龙渊舒展双眉,抚摸着公子寒的脸,轻声道:“此为人界,我只有凡人之躯,傻太子,你若再这般单纯赤诚下去,我真要护不住你了。”
公子寒闭目呻吟,无暇顾及龙渊的话,伸手抓住一册奏折,攥的那帛书皱成一团,断续道:“你说军饷?军饷已经拨下去了……”
“南方水患,瘟疫传播,也已经……已经派了良医,放了治瘟的灾款……”
龙渊哭笑不得,抬手拨开公子寒脸上的乱发,低头用力吻上他的嘴唇。
龙渊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很快,两人隐秘的关系和日渐频繁的情事不胫而走,渐渐的传至皇帝龙榻之前。
深宫禁苑从来不缺蜚短流长,东宫太子对其异姓兄长超乎寻常的宠信让谣言和关于两人龙阳之好的猜测如同水边百合般悄悄滋长,在一个细雨绵绵的秋日带来潜藏的萧墙之祸。
那时老皇帝已经因为连日辛劳而缠绵病榻,闻听最为宠爱的长子甘心雌伏于他人身下,顾不得日渐衰朽的身体,急招龙渊来榻前问话。
古殿威严,到处弥漫浓烈的中药气息,皇帝宣过口谕,屏退众人静静等待,隔着一层薄纱帐幔朝外张望,只见有人影朝殿内走来,依稀可见身姿挺拔如宝剑出鞘,面容沉静威严,老皇帝不敢相认,半晌颤声道:“殿前何人,为何不跪?”
来者如同鬼魅,无声立于龙榻之前,缄默不语。
老皇帝的声音喑哑刺耳,问道:“你是龙渊?”
龙渊深深吸了一口大殿中混合沉香与朽木的腐败气息,继续向前逼进,直到鼻尖轻触帷帐才站定,俯视龙床上那一副身着华服却羸弱不堪的身体,平静道:“只剩半个时辰的阳寿,我来为你送终,何须跪拜?”
不等老皇帝说出质问之语,龙渊撩开纱帐,坐在榻前审视他沟壑纵横的脸,将拇指与中指轻抵,沉思一会,道:“这一世你南征北战,虽有开国之功,然手中杀业太重,需在地府百年方可托生,下世你为道人,苦修数十载成一地仙,等有资格见我的面,还需千载光阴。”
“你……你是妖是鬼?”
皇帝大骇,抬起一根颤微微的手指指着龙渊,却再说不出一个字,龙渊挡开他的手,端起榻旁的玉碗,用小勺将药汤一口口喂给皇帝,借着大殿的森冷之气将三千红尘娓娓道来。
“公子寒,是你养的一颗灾星。”
皇帝在龙床上辗转反侧,脸色从骇然到惊愕再到老泪纵横,最终归于平静。龙渊放下杯盏,替皇帝将锦被拉至胸口,淡淡道:“公子寒见我那日,正是我十世历劫终了,本应死于闹市奔马践踏,得以重回仙界,偏偏他命局与我相护,强留我于人间,乃至逆天改命闯下大祸,自那时起,不出三年,九州百姓必先后受暴雨、干旱、战乱之苦,亡者十之八九。”
“他对我情深意重,自进宫起一直细心照拂,我保他这几年的阳寿,也保你家天下数年太平报答,已是两不相欠,明年今日,你的第三子将谋朝篡位,将公子寒用囚车发配北疆,饥寒交迫,感染瘟疫,十六岁寿终,不过半年,山川震动,国祚倾颓。”
“事以至此,是你们命里的劫难,非我之力能改。”龙渊用手遮住皇帝双目,轻道:“你且安睡,醒来便是沧海桑田。”
皇帝的呼吸幽微而短促,枯槁的手紧紧抓握绣满云纹的被衾,半晌从眼角流下两行浊泪,喑哑道:“你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寒心性纯善,从无一丝害人之心,在他死前,你莫要负他。”
龙渊不置可否,拂袖起身朝大殿走去,身后皇帝以手扣床架,发出轻微的咚咚声响,使出毕生力气要爬下龙床追他,龙渊见他执念,停下步子,回头叹息道:“我本为仙人,被罚在人间十世受尽艰苦,只为那白狐妖被奸人所惑,痴恋于我,最终为我魂飞魄散,我并不知人间情爱为何物,寒的心意,怕是要辜负了。”
“我只答应你,这最后一年必好生待他,让他无憾而终。”
走出寝殿时正值秋高气爽,鸿雁之影掠过朱红的宫墙,身后有小太监尖着嗓子召集御医,龙渊摇了摇被风吹得空荡荡的宽大袖管,靠着大殿两侧的白玉立柱发呆。
很快,一干皇子公主排成仪仗,从远处蜿蜒而来,明黄旌旗与华盖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众人还没来得急跪拜,太监高声叫道:“圣驾薨。”
庭前悲声大作,哭声和悲哀的情绪如同疫症逐级扩散,最终感染了每一间宫殿,每一个见过皇帝,或从未面圣的宫人,直至响彻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