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结论,“艾伦,你疯了。”
☆、重生の迷局
艾米丽说我疯了,但我知道自己没疯,我只是有点情绪失控。这样的情绪在现在看来是很正常的,任何人,任何正常的人遭遇过我的经历——这样哀恸又诡异的经历后都会觉得情绪不受自己控制,所以在大脑不受理智控制其间,我将艾米丽囚禁了。
我承认我的手段很残忍,但为了艾米丽,我必须这么做。
我静静站在门口,脑子里浮现的是艾米丽最后看我的眼神,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但在这惊异之后却是深切的,仿佛认命般的绝望。
艾米丽的眼神让我觉得羞愧,羞愧之后,却是无尽的恨意。囚禁艾米丽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想要艾米丽的一个承诺,一句话,只要艾米丽妥协,那么这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我会带着微笑将她放出来,就好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嫌隙一样。
我静立在门外,等着艾米丽退步,但里面毫无声响。
我就这样在门外等了一夜。当黎明的薄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刺痛我的双眼时,我觉得双脚已经因为长久的站立而无法动弹,最后我只能伸出手,扶着墙,缓慢地靠在墙上。
四周安静得诡秘。我抬起头,凝视着天花板,内心的疯狂逐渐变得斑驳,各种各样的情绪混淆在我的脑海,让我分不清自己此时是觉得悲哀还是心酸。
我的天使并没有向我妥协,这次她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一步都不肯退让。这样的认知让我觉得狂躁,然而狂躁过后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填满的空虚和苍凉。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也看不到。
这样的场景太像我被关在顶楼隔间时,所以我忍不住恍惚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年轻了十多岁,变成了一个才不过四五岁的孩子,外表稚嫩天真,内心却苍凉恶毒。
被关在隔间时,我最喜欢看云,我猜不透这种东西为什么时时变幻,无情凉薄得就像人心。父亲心情好的时候会带着玩具来看我,但更多的时候这个顶楼只关着我一个人。那个时候,四周只是寂静,孤独和安静就像野兽一样,一点点啃咬着我的心,让我变得越来越孤僻,也越来越古怪。
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城堡里的仆人们曾这样议论过我,我记得他们说这话时的神色,无一不是一脸厌恶又幸灾乐祸:因为脑子有问题,所以被囚禁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眨了眨眼睛,因为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人影而抬起头,从回忆里醒过来。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我渐渐看清了对方的相貌。那是个拥有无可挑剔的外表的男子,身材挺拔而颀长,眉目英俊,气质儒雅,嘴角弯起的弧度既优雅又从容,瞳孔却是冰冷异常。是赛西利亚。
我的心情顿时微妙起来。我从来都看不透这个恶魔,但这不影响他对我的利用价值,我只是怀疑他靠近我的动机——这个恶魔,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突然,我想起来初次见赛西利亚时的情景。那时这个清俊的男子半跪在地上,绛紫的瞳孔深邃无比却只映出一个人的声音,声音清冷:“我的生命——”
“——只为你而活。”
我到现在都能回忆起赛西利亚嘴角的那抹微笑,危险而又满是魔魅,让人情不自禁地沦陷。
蓦地,我一阵心悸。后知后觉的惊惧化成冷汗布满我的脊背,让我就打了个冷颤——差点,我差点就掉入了对方的陷阱——这个认知让我猛地直起身子,冷酷又傲慢地睥睨着赛西利亚,语气冰冷,“我并没有让你过来。”
赛西利亚并未言语,但那双绛紫的眼眸里却一改平日的淡然,满是戏谑。他的目光从我的脸移到门上,低沉开口,微微歪了歪头。
赛西利亚的反常让我骤然一惊,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片刻之后,我猛地站起身,拿出钥匙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门。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见证艾米丽的“死亡”,她就像童话里的公主,静静躺在床上,却注定了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那一滩红色的血让我的眼睛顿时模糊起来,我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呼吸,只能死死地,牢牢地锁住躺在床上的艾米丽——为什么?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艾米丽沉睡的样子太过完美,让我甚至不忍心叫她起床。但我怎么能这么做呢?我的天使不应该这样躺在床上沉睡,那遥远而美丽的天空才是她的归宿。
我伸了伸手,想要碰触躺在床上的艾米丽,但我的腿实在没有力气移动,只能半跪半爬地靠过去,摸了摸艾米丽的长发。
平日里乖顺束起的长发此刻已经凌乱了,一丝丝,一根根披散在床上,穿过艾米丽的手臂,覆盖住她的耳朵和小部分侧脸。我的目光盯着她紧闭的双眼,期望这双眼睛的主人只是在和我开一个拙劣的玩笑。
然而艾米丽手腕上的伤口是那么残忍地提示着我她已经死去的事实。
太多的震惊和恐惧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这笑容无法停下。我一边笑一边低下头,语调软绵而颤抖地开口,“赛西利亚……”
当叫出这个名字的刹那,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主人,我在。”赛西利亚第一时间回答。
我松开抚摸艾米丽秀发的手,站了起来,随后转过身,直直看向赛西利亚,将对方狠狠刻进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