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爱卿这是答应了?”
美人揉着怀里的白纱,终是无奈的点点头: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陛下,你转过去。”尴尬。
“都是男子,卿害什么羞?”奸笑。
“其实臣以为,陛下天人之姿,想必会比臣更适合穿这罗裙。”
“好好好,朕转过去便是。”
身后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勾的祁璟心猿意马,摩挲着指上的玉扳指极力克制住想要转身的冲动,低沉着嗓音询问:“宁爱卿,好了么?”
手忙脚乱换好层层叠叠繁复的裙摆,宁君卿长长舒了口气,轻声“嗯”了一句。
年少的帝王回过身,有一瞬觉得自己的计策并不是那么的明智,白衣盛雪的美人端坐在眼前,姿容殊绝,悚动天心,果真是倾城之姿。
祁璟蓦的伸手抽出宁君卿束冠的发簪,泼墨般的发丝顺着肩背流泻而下,美人抬手阻拦却被帝王握住了手腕:“别动,朕帮你束起来。”
宁君卿哑然:那你还拆什么……
从玄色锦衣的袖口拿出一支坠着冰丝流苏羊脂玉簪,按着成衣店掌柜的交代,笨拙的皇帝陛下小心翼翼的收起美人鬓边两缕柔滑的发丝,在脑后绾了个髻,别上玉簪,拨动冰丝流苏顺着流动的黑发缓缓摇曳。
“好了。”帝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笔,面上得意的笑。
宁君卿抬起不着粉黛亦是清丽明艳的脸,清润的眸看着面前略显傻气的帝王,莞尔一笑。
嫣然无方。
祁璟看的痴了,彼时行进的马车陡然停止,由着惯性两人一个前倾一个后仰,宁君卿就这样被帝王拥着抵在了马车的后壁,慌乱中偏过头却碰上了对方的唇......
刹那间万籁俱静,只余心如撞鹿,惊起心湖波澜千顷。
似是理所应当,帝王就着相触的唇瓣蔓延成火热的一个吻,扶在腰间的手臂环到宁君卿身后?紧,软舌趁着美人失神间撬开松散的牙关,勾着对方唇舌缠绵。
被舌尖扫过的上颚一阵儿颤栗,宁君卿搭在对方腰腹处的手使劲儿掐了一把,才勉强把人从身上推开,急促的低喘:
“陛下,你......”却你不出个所以然。
祁璟吃痛放开怀里的人,看着眼前被亲的红润水亮的唇,一阵口干舌燥,嗓音低沉:“美人投怀送抱,朕又不是柳下惠…”
唇角一片湿凉,不去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宁君卿本想抬袖擦拭,却又觉得不妥的很,只好垂眸抿着唇:“臣明白。”
皇帝陛下自觉情不自禁,有些过了头,干笑道:“哈,不如爱卿别去做什么劳什子丞相了,给朕做皇后吧?”
“爷,到了。”门外管家的回话打断了车内的三分暧昧,宁君卿唇角抽搐,起身挑起锦帘,同时回眸冷然道:“多些陛下美意,臣若是女子定会喜极而泣。”而后倾身跳下了马车。
皇帝陛下仔细回味了一下“若是女子”这句话,言下之意自是...不怎么高兴,摇着头叹了口气,约莫着自己又说错话了...
当晚,倚风阁花台之上,白衣翩跹,持剑一舞的宁君卿果然勾起了骊戎密探的兴致,看着自己的“皇后”被蛮子抱进了厢房,皇帝陛下脸色阴沉,突然觉得,那身罗裙果然更适合穿在自己身上...
[十五.下]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的血迹都已干涸,恍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爱卿,你这府上的茶太寒碜了些,以后朕让锦黛给你换了。”
“爱卿,你这府里的厨子太差劲了,明日朕让锦黛带个人给你。”
“爱卿,你这府里的侍女都笨手笨脚的,朕让锦黛给你找了些麻利的小厮。”
“爱卿......”
一字一句,都渗透了心尖,镌进了心底。
经年的点滴好似融入骨血的习惯,习惯了那双追逐的墨瞳,习惯了那不顾礼节的调笑,习惯了不住暗示自己君臣有别,习惯了把那个人越推越远……
三年前,老丞相还乡之时,嘱咐他陛下已至成年,该是立后选妃之际,他坐在书房的檀椅上,翻阅着京中闺阁女子的卷轴画,案上灯烛燃尽了一支又一支,整整一夜,却还是无法在上表选秀的奏折上落下一笔一毫。
然而次日,金殿九重玉阶之上的帝王亲自下旨大选秀女,一瞬间,昨日的为难伤神似乎都成了可笑之举,便再也猜不透帝王之心了。
蓦的又想起祁璟十七岁生辰那天夜里,灌醉了骊戎密探窥得信函内容后,推开窗看到凛冽高贵的帝王牵着俊马,踏着月色,静静的在小楼之下等着他,便很是安心的一跃而下,由着那人将自己抱了满怀。
之后被帝王拥在怀里策马在京郊丛林里飞驰,看漫天星辉月芒,耳边传来调笑的言词:“君卿,你说,朕和你这样像不像是在私奔?”
自己当时是回了什么?
“陛下......”
“可不可以...也叫朕的名字?”
“臣不敢。”
“朕准你唤朕的名字,我的名字,祁璟。”
“陛下…”
“君卿,今日是朕的生辰,朕想听你唤朕的名字,很多年都没有人唤过朕的名字了,朕都快要忘了。”
“陛下,君臣有别,臣先是灏玥景和帝的朝臣,才能是宁君卿。”
月下,帝王的眼眸犹如深山幽潭:“卿是说,朕先是灏玥的景和帝,才能是祁璟,对么?”
“陛下圣明。”
光阴斑斓,言犹在耳。呵,明明是自己想要的,怎么到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