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正常，厘厘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状况，沉默了下来，半晌才愧疚道：“对不起莫莫，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这么任性，你也不会接到这些任务。”

它压下来的任务完全被那忽然冒出来的玩意释放，接下来的任务，就算它想要拦着也无能为力。而且，或多或少，系统有选择惩罚轻重的权力。他几乎从没有惩罚，而这个该死的占据了它身体的玩意，竟然下了这么重的系统惩罚！

该死！

早知道他就接受任务了，起码奖励不会这么单薄，惩罚不会这么残酷！还有，主系统凭什么干涉宿主的生活，莫莫做任务是合作关系，凭什么掌控别人的人生！他选择了司凛邵，就算厘厘心中不爽快，最终也承认了司凛邵。

可主系统是什么意思？！

杀死司凛邵，娶一个女人，生一个孩子……

娶的女人还有要求，是哪个家族哪个人，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如此管教孩子，感情是人类最美好的一部分，主系统完全在玩弄它家莫莫！！！

莫厘生出了感情后，愈发不喜那主系统。甚至也不管不顾系统规章，私下里帮助了莫莫。这一次如同一个大巴掌打醒了它，它是个系统，不是人类，就算虚拟上拥有人类形态，最终也是受制于人，是一个不可以拥有自我的数据。

这些年，它将莫莫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现实却是……它伤害了他。也许它最开始就不应该和莫莫签订契约，它根本帮不上莫莫，它没有资格的。

这些日子它很愉快，能够在虚拟上拥有一些人生，它已经很值得了。现在只要它自爆了，未央就不会被这个该死的主系统掌控。也许，他也能够凭借那份备份活下来。

“莫莫，对不起。你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基地么？”

“厘厘。我记得。”莫未央深觉厘厘的语气不妥，神色慎重：“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会没事，我们会找到解决办法，你不要担心。还有，那个系统说的不对，你是我的亲人，不是什么没血没肉的系统。”

“莫莫！”厘厘很是感动：“记得就好，一定要记住！”

原本厘厘打算慢慢来打算，但是它不能让莫未央一天之内杀了司凛邵。那么，也只有它自爆了，深深看了少年一眼，厘厘的身体开始膨胀。

它还记得莫莫更小的时候，那如同团子一样的小圆脸，稚嫩的唤它厘厘。那是它在漫长游荡中第一次产生意识，也是它对一个生物出现好感的时候。它没有作为契约系统，只是下意识的陪伴在小孩儿的身边。

每天看着他欢笑，看着他哭泣。笨拙的安抚小孩儿受伤的心。

也许这一别很迅速，也许就是永远。

它不能保证自己备份的东西是否被主系统找到删除格式化，或者不能够唤醒它的意识。但是它并不后悔，它是因为少年产生了人类的意识，出现了自我。这些年它将少年当成最重要的家人，它愿意为他做到一切。

就算是毁掉它自己也在所不惜。

只要它毁掉，莫莫就自由了。主系统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够控制莫莫的方法了！该死的主系统，它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恨了。这可真是新奇的体验，如果没有主系统，是不是有一天它也能够脱离冰冷的数据，成为真正的人呢？

如此想着，厘厘压制着那要挣脱而出的什么鬼系统，深深看了少年一眼，涨开了身体。还好当初它备份的时候，做了些小手脚，不会因为它毁灭而让契约的宿主受到太大伤害。

莫未央心中不安，看到厘厘忽然的转变，惊了一跳，伸出手想要阻止却被男人用力裹紧怀中，转了一圈儿，身旁是几层防御结界。

砰——

就算司凛邵威压下也毫发无伤的铁块碎了。变成几个小块儿落在地上，上边焦黑的变了形，青白色的烟雾徐徐上升，带着烧焦的臭味。

莫未央侧过头，瞳孔骤缩，面颊微微发白。毫无预兆的，他的亲人死了？？？

“厘厘……”

司凛邵眼神微闪，实际上他很欣赏莫厘，他看出莫厘最后的意图，他承认冷血，却不想伴侣被人掣肘，刚刚伴侣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已经让他放下了最后一丝不忍。

“厘厘……”莫未央低声的唤了一声，眸子有些闪烁：“厘厘，你应我一声好么。”

这么多年，几乎从未分开，莫未央忽然感觉心底那空落的让人窒息。厘厘没有回答他，散落的焦黑铁块也昭示着厘厘也许真的不在了。莫未央不太理解，发展太快了。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事态，厘厘就已经……离开了？

这算是被舍弃了？

“厘厘是不是骗子。”莫未央伸出手，有些颤抖的一块块捧起，小心的安在一起，看着晃荡一下又四分五裂的铁块堆，缓缓的垂了垂眸子：“凛邵先生，怎么才能让它恢复呢。”

自己的宝贝无声到安静的态度让司凛邵担忧不已，比起大哭一场，这种压抑的情感才是最痛苦的。

“未央，别伤心。”

“我不伤心，只是有些生气。厘厘很厉害，当初它救了要魂飞魄散的我。我相信它也没问题的。它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它之前告诉我秘密基地，一定是早就猜到了吧。”

莫未央摸了摸铁块，终于将最近所有的事情一一联系后想通透，厘厘是为了他。他记得自爆时很痛的。不知道厘厘当时疼不疼。

深吸一口气，莫未央看了眼已经消失的所有任务，现在那契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