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程海心头一惊，搞不清顾楚到底在干什么，再想想从见面起他令人困惑的态度，程海几乎要跳起来了。

他追在车后猛跑了一阵，可人怎么跑得过车呢，眼看就要被远远甩在身后，程海实在是心焦气躁，但麻烦事还在后面。

“救命……”一个女人突然冲到了他怀里。

救你命？那谁救我命？程海心里正急着，哪有心情见义勇为，就想把这女人一把推开，然后他突然顿住了。

那是个孕妇。她肚子挺得老大，满头是汗一脸痛苦，程海眼睁睁看着一滴血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滑了下来。

如果是往常，程海这混世魔王，顶多把她轻拿轻放扔在地上就算好了——“我又不是警察”，可现在，他想起了雨儿。

雨儿也有了孩子，雨儿也会有这么艰难的时刻吗，那时候会有人帮她吗？这种时候，你很难不去联想到你所爱的人。

程海左右为难，最后还是一跺脚，抱起那孕妇朝医院跑去。一是他无论如何也是跑不过汽车的，二是医院就离得不远。先救能救的吧，程海大步奔跑起来。

孕妇加上孩子，全都担负在程海那几两筋肉上，饶是不远也把程海累的够呛，可他此时也不上这些了，他匆匆把哀叫的孕妇扔给一个小护士，然后转身就往外冲。他等不起了，他还有一个刚刚自杀过的人要找呢。

顾楚，到底去哪了？

最后一章

程海东奔西跑，一直找到了暮色四合，是程功给他打了电话。

“顾楚回家了。”

“他没事吧？”

“没事，已经洗完澡睡了。”程功说。

程海松了口气，他一下子靠在街角的一面墙壁上，慢慢蹲坐下来。

“那就好。”他说。

“嗯。”程功回道。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出于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兄弟俩都没有挂断电话，听筒那头静悄悄的，只有彼此轻轻的呼吸声。

程海不禁想起了那些他靠着自己哥哥呼吸声呼吸的日子。他曾经那么崇拜他。

“对不起。”良久，程功突然说。

程海的手一抖，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手机。

“什么？”他问，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对顾楚做了那些事情之后，道歉的竟然是程功。

“对不起，”程功说，“爸爸做出了那些事，我却帮他遮掩，我是帮凶。”

“嗯。”程海应了一声。

“我不求你原谅我，你恨我是应该的，因为我做的事情本来就是错的，是很不光彩的。但即使这样，我也有一个请求，顾楚是无辜的……”

“我不会再去找他了。”程海打断道。

程功顿了一下，接着道：“谢谢你。”

“我也……”程海张张嘴，终极还是没说下去，程功也不催促他。

两人又沉默了，程海从未感到夜风是如此的冰凉，呼吸间他的心都开始疼了。

“我昨天遇到雨儿了，她怀孕了。”程海突然说。

“她还好吗？”程功问。

“挺好，”程海说，“她说现在她每天都给她孩子积德。”

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程功说起话来：“我听说郊区有个庙很灵，很多人都去那儿祈福，我们院里的护士说……”

他的语速比之前快了不少，滔滔不绝、没话找话地说了半天有关那不知名寺庙的废话，他说了很多很多，程海就靠在墙根上默默地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声。

那个晚上，心中早有隔阂的兄弟俩，破天荒地聊了很久，就如同从前。

夜风很凉，等到程海终于冷得受不了的时候，他突然说：“哥，你来接我吧。”

程功在电话那头一窒，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呢？他都要忘了。一股热｀辣辣的感觉涌上他的眼眶，几乎要刺得他红了眼圈。过了许久程功才低声道：“好。”

“开陈可的车吧，我正好把车还回去。”

“半夜还什么车……”程功半真半假地抱怨着，还是拿上钥匙走了出去。那钥匙就摆在桌子上，他拿起来就揣进了兜里。

****

顾楚躺在床上轻轻地笑，他在想和程功的以后。之前他总是做噩梦，他怕程功发现自己的出轨，怕程功发现那些龌龊不堪，程功一旦知道了肯定不会要他了，可是他爱程功啊。

后来那些噩梦里开始出现程海的低语，你要听话，你爱的是我，那些声音念叨得他脑仁生疼，却没有法子。

可现在，这些都要结束了。他做了一件天大的事，一件以前会让他吓破胆的事，一件他早就该做的事。

他在那辆明黄色跑车的刹车上做了手脚，那跑车是那样好，车速是那样快，一旦坐上，绝对就会送命。

他早就算计好了，程海早晚得把车还回去，或许就是明天。不怕程海会忘记，因为他还特意把车钥匙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呢！

就要结束了，顾楚想，噩梦就要结束了，我要和程功幸福的生活了。

他想着这样的未来，微笑着进入了梦乡。

*****

程海那天救得孕妇并不是个普通女人，她大有来头，是市长唯一的宝贝千金。市长格外欣赏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年轻人，再一调查竟然还是刑满释放人员。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洗心革面最是难得，程海一跃成为了改造模范，在轰轰烈烈地宣传表彰之下，简直成为了城市偶像——更何况他又是那么的强壮英俊。

他借着这股东风，又一次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