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亦不是什么好相与孩子,平时上课时候不是睡觉就是低头发短信,有时间就偷溜去画室,仿佛教室椅子上长了个专咬他屁股怪物,是八班少数几个美术特长生。
小男生长得长眼薄唇,副十足男生女貌刻薄相,狭长眼角挑,“我怎么侮辱了?梁辰,你说,我怎么侮辱了?”
“任宁!”徐睿断喝声,“向梁老师道歉!”
“对,道歉!”梁辰大叫。
那个叫任宁小男生低头笑了起来,“道歉么?梁老师,你觉得我刚刚叫得不对?”
周围气氛滞,众人都望向静立在旁梁霄,只见他神色淡定地倚在门框上,仿佛眼前吵吵闹闹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徐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任宁,你还以为有理了?跟我出来!”
“徐老师,先别激动,”梁霄极温柔地笑了下,转头望向任宁,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凌厉。
任宁似乎被这危险眼神吓到,脸上恶劣表情僵了僵。
梁霄和蔼地说,“其实我很想假装没有听懂你话语里意思,但没办法,我听懂了,有些道理便不得不让你们知道。”
徐睿不知道他打算讲什么,记忆中梁霄是个生活混沌得过且过男人,从来不屑于给学生讲什么大道理,那些所谓人生哲理、处世法则都是需要各人自己去领悟,经历越多,领悟越多。
如今看他脸淡定地要给任宁讲道理,不禁有些心慌慌,总觉得以梁霄性格来做这种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第点,永远不要为时口舌之快去得罪别人,”梁霄淡淡道,“因为你不知道对方究竟记仇到什么地步。”
任宁突然意识到自己行为已经严重得罪了梁霄,表情有些讪然。
“所以,”梁霄本正经地转头道,“梁辰,为你粗鲁向任宁道歉。”
梁辰这孩子从小崇拜小叔,立刻对任宁十分没有诚意地挑眉毛,“rry啦,有点失控。”
任宁漂亮长眼吊,立即呲着牙顶回去,“算啦,我嘴上没德,您担待。”
梁霄没有在意两个人态度,继续道,“第二点,即使有矛盾,也永远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起冲突,这个社会它不公平,但是它伪善。”
在场学生们不约而同张大了嘴巴,徐睿暗中叹口气,梁霄真气糊涂了,竟然将这种思想灌输给了学生。
十八九岁少年,有着很多桀骜与叛逆,看上去自负又嚣张,实际却天真无邪,他们是人性本善个有力证据。
梁霄道理无可厚非,但对学生来说,略过残忍。
“第三点,”梁霄扫眼对面低着头刻薄相少年,副“老子比你刻薄多了”挑衅表情,“叫我师母?嘿,你当你老师有那个能耐?”
周围都是血气方刚小男生,闻言轰得声就炸了开来,徐睿恨不得把脸埋到裤子里去,眼前这老男人果然还是不靠谱。
果然,那群善解人意到让人想野蛮死孩子纷纷用“原来这样啊”悲悯目光望向自己下半身,徐睿很想直接把梁霄丢到床上,让他试试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能耐。
讲完了大道理,梁霄意识到有些失态,意味深长瞪了徐睿眼后,对学生们笑道,“开幕式快开始了,你们好好准备哈,我回去了,预祝你们旗开得胜。”
徐睿忙寒暄,“同祝同祝,”恭送师父大人身影消失在门外,回身迅速收起脸上笑容,虎起脸,“还傻站着干什么?看也看够了,笑也笑够了,好好准备去!”
说罢路小跑出门外,追上梁霄。
大礼堂新装修不久,空气中满是难闻粉尘味道,此时摩肩接踵都是学生,空气质量更差了,嗅上去隐隐有股子人肉味。
梁霄嫌里面呛人,拖着徐睿从侧门中挤出来,站在走廊里打开玻璃窗抽烟。
刚才那个突发事件让徐睿脑子乱得团糟,对梁霄道,“给我根。”
梁霄白他眼,拿出烟盒字句地把侧面黑字指给他看,“喏,抽、烟、有、害、健、康,不给。”
徐睿更郁闷了,歪着脖子想抽他,心想这什么人呐?
梁霄低头狠吸口,慢慢吐出个烟圈,自己欣赏半天,蹦出句,“完美!”
徐睿扭头不稀罕理他。
“嘿,闹脾气了,”梁霄此刻心情好得有点欠扁,抬手曲指弹下徐睿额头,戏谑,“爱徒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吧,为师现在心情挺好,保证不打你。”
徐睿心说我可不能保证不打你,含糊道,“你都不给我烟抽。”
梁霄失声笑出来,抬手在他后脑轻拍巴掌,笑骂,“还当是什么好东西了?等你上了瘾,就知道它要命之处,我这可是为你好。”
“我没瘾,”徐睿瓮声瓮气,“就是心里烦时候才会想抽根。”
“没出息!”梁霄又骂了句,将手上吸了只剩三分之二烟头塞他嘴里,“别说师父小气,师父可是在拯救你。”
不甚熟悉焦躁气体沿着喉管路叫嚣而下,到了肺里番荼毒,剩余淡淡烟气溢出齿缝。
郁闷胸腔果然是舒适了很多。
徐睿叼着烟头,透过淡蓝色烟气望向窗外,两只不知名鸟儿正隔着株金桂对鸣。
平息了内心烦躁,徐睿微微叹口气,苦涩道,“师父,刚刚任宁话,您别往心里去,孩子不懂事,不知道那话严重性……”
“我没在意,”梁霄低头又掏烟,被徐睿按住了烟盒,抬头,个微湿烟头就进了自己嘴唇,惊了下意识到是刚才自己塞到他嘴里烟头,不禁笑了起来,咕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