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谢谢你，麻衣。”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发，他微微一笑。这是他们能股接近的最近距离，不能再进一步，只能保持停留在这里，无论是他的心情还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亲手杀害止水的痛苦背负在身，让他连面对静清都做不到，只要在看见那张脸时，就会想起自己身上背负的罪恶，即使是为了让宇智波这样肮脏的种族延续下去，止水自己选择的葬身于他的手，但他也无法接受，杀害了同胞的自己。

为什么。本来以为的优秀和才能就像是对他的嘲笑一般。这才发现自己的渺小，才发现原来所谓的优秀和才能只不过是作为棋子的一枚，在这棋盘上占据了一个位置罢了。所谓的优秀只是他的傲慢，只是宇智波家族的一个阴谋。他作为宇智波的一员，也只能利用这种罪恶而不可饶恕的方式来夺取力量。

止水死的那日，鼬跪下来哭了。他一直以来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把所有的疼痛都藏在内心，努力成为一个没血没泪没感情的忍者，将冷漠带刺的一面展现人前。可是，此时此刻，在他视为憧憬的前辈和钦佩的老师，作为引导他写轮眼觉醒和成长的宇智波止水，就这样死在了他的手下。

他还记得止水嘴角无奈的笑容和眼睛里的不舍：“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宿命啊，鼬。就是这样丑恶的宿命啊……”

止水断气的时候，团藏走到他身边，面容中透着冷酷：“怎么样，宇智波鼬，这是给你的最后机会，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如果是这样丑恶的宿命，如果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最终命运，如果是为了得到力量，兄弟，好友，亲人这些都可以像垃圾和踏板一样踩着而上，为了得到力量而自相残杀，那么这样的力量这样的一族还不如毁灭算了！！还不如真的就让这一族就这么终结在这里算了！

鼬的心里冒出这种想法，止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仿佛想要流尽所有的不甘和痛苦，在这次流过眼泪之后，他便不会再哭，因为从这刻起，他决定舍弃自己的情感，即使成为一具不会流血流泪的机器，即使被所有的人唾骂，即使他要成为背叛者，也无所谓。从这刻起，他再不会流一滴眼泪。

所谓团藏说出的选择，只不过是要么让宇智波一族背负着反叛村子的污名而引起战争，被所有人唾弃，要么就是用他的手来阻止这一切，成为背信者，为此还可以留下他的弟弟作为交换条件。如果选择前者，那么宇智波之名就会彻底成为人人得而唾弃的名字，所有无辜的人都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战争丧失自己的家园，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宇智波的私心而已。他不能这么做，但若是选择后者，除了他好不容易留下的弟弟，其他人都要死，包括他要保护的其他家人……也包括麻衣。

痛苦、压抑、纠结、犹豫。内心复杂的情绪翻滚得他有些烦躁，整个人如同置身于极热与极冷的极端煎熬中，一时间，突然觉得死去比活着更加容易。他曾经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东西，决不会再让重要的东西再离他而去了。

可是，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说不定会理解他。理解他的犹豫他的决定，以及他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与其这么肮脏的活着，葬送那些无辜的人们的性命，最后挣扎着以恶名昭彰的名声留到最后被灭掉，还不如……

就让宇智波就在这里漂亮地毁灭算了！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宇智波斑却在此时来找了他。

“我想，你此时应该会需要我的力量。正好，我也很需要你。宇智波一族存活的也太久了，要我帮你一起毁掉么。”

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电线杆上看他，仿佛毁掉一个宇智波族对他来说只是件举手之劳的事情。

鼬早就知道他眼前的是怎样一个男人，但他也有他自己的目的。于是他自然就答应了。

“有一个人，我要亲自动手。”宇智波鼬的本意是想要连同那个人一起救下，但是团藏没有同意：“本来连你那弟弟也活不了的。你以为，宇智波一族的叛乱会成功？”

那么，至少让他亲手……

抱歉啊，麻衣，明明约好了要保护你，却最终还是没能让你活下来，但是至少……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同你一起死。

如果是你，肯定也不想宇智波背着污名而死，也不会想要世界产生那样残忍的动乱吧，不想我们住的村子会毁灭。正如你所说，只有村子在，才能在这样的世界保障人们生活的安全。也只有村子在，才能让无辜的村民们不一起卷入。

抱歉，麻衣。我不能选择你，不能葬送了别人来选择你。抱歉，妄自就决断了你的想法，妄自就选择了你的死亡，就算你怪我，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我一定会陪着你的，即使是你的怨恨，即使是你的厌恶，即使是你的痛，我都会一并承担下来。

可是，在真正要杀死她的时候，鼬还是犹豫了。再怎么伪装得冷漠，再怎么伪装的若无其事，但是他还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脑内的声音反复在问他，“你怎么下得了手，那是你最喜欢的人。”“她没有任何的罪，你有什么权利置她于死地。”“她明明该活着的，她明明就比谁都应该活下去的。”“如果能让她活下去，为什么不这样做。”“即使用世界来陪葬，也想要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