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长/矛的矛尖已经指向了亚瑟的方向,吉尔伽美什某种有血色的光一闪而过,那柄长/矛就被什么东西从正中间干脆利落的斩断为二,伴随着“当啷”“当啷”的清脆声响,掉在了地面上。
“杂种,别拿着那种东西指着本王啊。”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平静的令人发指。
“这种根本就是在触怒本王的行为,可是死一万次都不能抵消掉你的罪过啊。”
他的声音带着生而有之的尊贵,不自觉的就可以让人心生畏惧。就好像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整个人都卑微到了尘土里,甚至是连仰起头来只是对方的容颜的资格都没有。
“我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行为,但是面对着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任何一个还拥有着良知的人都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亚瑟一边说着,一边在所有人半是惊恐半是憎恶的眼神之中来到了被绑缚在十字架上的少女面前,举起了手中的剑,完全是一副保护者姿态。
“你这是要做什么?!”
之前那个举着火把要去点燃少女脚下的柴禾的神父虽然双腿有着些微的颤抖,但是依旧坚定不移的站在亚瑟的对面,冲着大声的叫喊。
……就是那种,非常典型的、非常熟悉的,一脸伪善的引导着人要“向善”,但无论是语气也好还是行动也好,都会让人产生深深的违和感的,那种态度。
那种自以为是的、自以为自己才是正确的、是这个世界的中心的,说教一般的语气,还带着微微的、或许是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颐指气使。
“那是女巫!是会带来灾厄和不幸的魔女!他们拥有的都是应该被摒弃抛入地狱的力量!那根本就不是人类所应该拥有的!”
神父的面颊上一会儿是狰狞,一会儿又似乎是某种特长的狂热。
“烧死他们……必须把这些邪恶的存在,一旦发现就全部都烧死才可以。胜利终将是属于我们教廷的——属于我们人类的,这一场神圣的战争,取得胜利的必然是我等正义的一方啊!”
亚瑟看着他那几乎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的行为,深深的、深深的,皱起了眉来。
这不正常。
他想。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现了不应该有的错误才对。
拥有魔力什么的,早在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是非常普遍的一件事情。
毕竟还处在神秘的末期,区区的拥有着灵力又算什么,哪怕是身上还存在着其它种族的血统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但是明明在那个时候,拥有魔力也好,只是普通人也好,都是相互和谐的共处着。
可眼下,他所看见的,却分明是拥有着魔力的存在于没有魔力的存在站在了完全相反的两侧,双方相互把对方视作了必须抹杀的仇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不应该是这样的。亚瑟想。这其中,必然是出现了什么错误才对。
“不,我不能认同您的观点。如果仅仅是因为拥有着魔力就如此草率的决定结束这一位美丽的小姐的生命的话,这种事情我作为一名骑士,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置之不理的。”
孰料到那位神父却是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骑士,哈,骑士!”
“说得好听,却也不过是贵族们攫取利益的一种手段吧?”
他的脸上出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神职人员脸上的表情。
“更何况,你真的想好了吗?要为了这么一个巫女和我们教廷作对?!”
神父的面上是满满的得意,就像是他已经笃定亚瑟绝对没有那个胆量同教廷站在对立面上一样。
不是他自夸,即便是如今的大不列颠的国王,站在他们的教皇的面前也须的礼让三分,有更何况是国王手下的那些贵族之中,谁圈养着的一个小小的骑士。
他简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这个银白色的骑士向着现实垂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弯曲他原本挺得笔直的腰杆的样子了。
对于那些美好的无与伦比的存在,人们一方面想要将其永久的保存下来,不让这样难得的风景失去自己那清冽的色彩;但是另一方面,他们的内心或许也有着一种隐秘的期待——
期待着那一份完美碎裂,期待着被染上颜色被破坏。或许对于有些人而言,看见美好的食物毁灭的那一刻带给他们的快/感远比欣赏事物的本身要来的更加的令人欲罢不能。
那大抵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了。一方面渴求着美丽的事物,但是另一方面又期待着对方的毁灭……什么的。
亚瑟握住誓约胜利之剑的双手猛地收紧,但是比他更快一步出手的却是站在一旁的吉尔伽美什。
锋利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从王之财宝中取了出来,此刻正稳稳的扎在了那个神父的心口上。
“杂种,收起你那种眼神。”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冷的几乎可以掉渣。
“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背后组织的权势而吠叫的狗罢了,谁给你的胆子真的敢来本王的面前耀武扬威的晃着尾巴,作出那等可笑的姿态?”
吉尔伽美什拔出剑来,随手一甩,就有点点的血花溅到了地面,带着一种有些艳丽的过了头的红色。
他冷漠的看着脸上的神情还定格在“不可置信”的神父,嘴角一扯,满满的都是鄙夷。
“区区一个杂种而已。就算是你们信奉的神明真的降临了,难道本王还会畏惧不成?!”
那双血红色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