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迎珍的习惯,每次和学生吃饭,等大家都差不多后,她就开始语重心长的传道授业,那怕经常是老生常谈。
李迎珍教了一辈子钢琴,虽然没见着什么大器晚成的钢琴家,但还是很反感甚至痛恨那种什么十几岁前没开过演奏会就别妄想成名成家的论调。
李赫特虽然不具有什么代表性,但是也充分说明了不懈的刻苦练习才是一个钢琴演奏者的希望。
李迎珍表扬了安馨:“……是零五年上半年,自己找到我,我一听,觉得基础不是很好,就简单说了几点,当时弹的什么?”
安馨记得:“c大调流浪者幻想曲。”
李迎珍点头:“对,听了几段,觉得很一般,也没留心,谁知道过了一个星期再来,就把我说的都吸收消化了……”
安馨小心纠正:“只过了三天。”
李迎珍不在意这些细节:“我当时就留心了,给她的时间也多了,到现在,她也没让我失望。练琴是苦,可是吃那么多苦,目标不该仅仅停留在考上吧……杨景行,现在也多些心思对安馨了,这是她自己争取到的,你怎么样,其实周围人都看在眼里的,她现在就比大部分同级学生都高了!”
师父也能附和:“多付出就多收获,一点一点积累,一次两次看不出来,时间长了就越来越明显。”
杨景行很高姿态:“两个学生都没让我失望,都很努力,都有进步。”
齐清诺笑,李迎珍却认真:“其他教授的学生都来问我,李教授,杨景行怎么不在学上课了,怎么没听见他练琴——他们都想听,想学!你们是手把手教,这个分量不用我说吧?”
安馨诚恳感悟的样子,喻昕婷习惯性惭愧。
李迎珍又说:“我有时候都想多安排点学生给杨景行,给你们上课的时候其他人也去听去学。”
杨景行欣喜:“我上午还问安馨新学期有没有师妹,她说不知道。”
李迎珍没好气:“没有!”
齐清诺幸灾乐祸,喻昕婷和安馨也一丝偷笑。
说着说着,师父起身书出去一下,齐清诺碰了一下杨景行,但是他没动,继续听李迎珍的教导。
教训了若干,李迎珍又给出希望,说喻昕婷有培养的空间和价值,而且她现在的进步也是被大家看在眼里,差点的是:“……决心和毅力还不够强烈,没有义无返顾的气魄,还比较被动。”
喻昕婷主动表态:“我会更加努力。”可还是没啥气魄。
齐清诺也鼓励:“为了自己的目标努力,你会觉得充实自信,而且会很快乐,找到那种状态,我们都会为你高兴。”
喻母叮嘱:“这些话你都好好记着。”喻昕婷已经点头。
说了好久的钢琴后,李迎珍突然看付飞蓉:“叫你盼盼吧,和喻昕婷差不多大吧?”不是学生,就和蔼不少。
付飞蓉似乎不适应:“……我大,大一岁多。”
李迎珍说:“你们其实也一样,社会也是一所大学,做人做事都要学,做人更重要。”
付飞蓉点头再点头。
李迎珍又说:“杨景行的为人我清楚,加上昕婷和清诺关系,所以你也要听话。”
付飞蓉继续点头,又迟钝地要帮齐清诺给李迎珍杯中续茶。
不知觉已经快八点,李迎珍提议早点散场了家长好休息。商量了一下,杨景行送喻昕婷父母回酒店。李迎珍本想给喻昕婷放假回酒店陪陪父母,但是家长记着女儿今天好没练琴的,很严重。
让喻父叫苦连天追悔莫及的是师父已经埋单,但是怎么说怎么歉疚也于事无补了,大家也劝他们坦然接受。
先送走李迎珍他们,齐清诺和杨景行再招呼喻昕婷父母上车。
上路后,齐清诺回头问:“叔叔阿姨准备玩几天?”
喻母说:“后天晚上的火车,星期一上班。”
“时间比较紧……”齐清诺建议杨景行:“你明天继续当司机啊。”
喻父喻母都反对,杨景行自己也说:“明天要上班,后天也不能送了,回老家去。”
齐清诺回头改主意:“盼盼,你明天一起陪叔叔阿姨,晚上去你那吃饭。”
付飞蓉乐意:“好呀。”
喻父客气了几句也没用,又开始懊恼今天让李迎珍破费了,被杨景行和齐清诺安慰。
喻母感叹:“都是好人。”
杨景行认同:“教授对学生严厉,但是人很好。”
喻母说:“特别喜欢你哦?”
杨景行说:“学生她都喜欢,昕婷也一样。”
喻父说:“不一样,说你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杨景行哈哈哈:“教授最喜欢夸张。”
齐清诺笑:“我好大压力。”
喻母身体往前弓一些:“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谢谢你们。”
杨景行无奈:“您又客气了。”
喻父表现出诚恳:“不是客气,对你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我们很感激……”
杨景行打断:“您太夸张了,同学之间的互动都是互相的,真正无私奉献的,只有父母对子女。”
喻母感叹:“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你不简单……”
齐清诺揭穿:“这种话我们平时都挂嘴边的。”
喻母还是感叹:“你们都是年少有为。”
齐清诺说:“昕婷也是,她那么远考上浦音已经很不容易。”
喻母也不完全反对:“人外有人,麻烦你们多帮助她……”
到了酒店,互相再见,喻父下车了还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