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只要不是太分就行了。汪克凡虽然年少,却以国家社稷为重,这才被我几句话挤住,你若是太过反常,倒会横生枝节。”黄锦叹口气,教训道:“唉,他虽是个少年人,心胸之宽广远胜于你,这件事过去后,不要再与之为敌,你呀,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
“是,学生知错!今日归家之后,就此闭门思过,另向圣上请罪。”没想到黄锦如此推崇汪克凡,吕大器一万个不服气,但是他现在急需东林党的帮助,哪敢和黄锦犟嘴,只得做出一副恭谨模样。
吕大器搞政变,早晚得过隆武帝那一关,与其负隅顽抗,不如趁早认错,当然了,谋反的罪名肯定不能认,再换另一个差些的罪名,先表明一个悔过的态度最重要。
哗啦啦,银箱一个个被打开,银锭被倒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众人围了上去,汪克凡走在最前面,上去挨着仔细翻看,不时点头。
“这银子的成色,都不错呀。看来哪家的都不能还,我还是全带走吧。”
“汪克凡!你怎能出尔反尔!”吕大器连忙叫道:“这都是特意铸成的库银,成色当然上佳,以此为由拒还库银,你是在消遣我等么?”
“那你说,我该还那一家的?户部,兵部,礼部还是工部?”汪克凡拿着一锭银子,递到吕大器的面前。
“全部都还,一两也不能缺!你要军饷,再去各部申领,该给你的,自然会给你。”
“我信不过他们。这一年来为了饷银,我的人在各部反复碰钉子,拖欠的饷银越来越多,只好先拿走了。”
“不过是十五万银子罢了。知道么?絧庵先生答应为你出头,将此事一笔勾销,你要是真把这十五万银子拿走,以后再别想领军饷了……”
吕大器不停大声叫着,声音越来越高,不惜充当恶人,把大家想说不敢说的话一股脑都说出来,就在他声嘶力竭几乎变声的时候,汪克凡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扭曲,高高抬起手里的那个银锭,向着他的脸上一把砸了下来,带起一阵风声。
他的动作很大,表情凶狠,吕大器早就觉得不对,见到银子劈头盖脸砸下,连忙向旁边一闪,但是肩膀上却一阵剧痛,扑通一声被砸倒在地。
吕大器的两个儿子吕潜吕渊,就站在旁边扶着他的胳膊,见到汪克凡动手,连忙上去拦阻,但是他们都是弱不禁风的书生,和汪克凡一碰,就被撞到旁边。吕大器倒地之后,后面李实等人一起冲了上来,却被汪克凡的亲兵挡住,周围的其他人都被吓的呆若木鸡。
汪克凡俯下身子,扶起吕大器,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问道:“吕大器,你是户部的,还是工部、礼部或者兵部的?他们都没说话,你为什么要出头?”
“你,你劫掠库银,就是,就是强盗行径的大罪,本阁,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责无旁贷!”吕大器的声音断断续续,气息散乱。
“我去跟他们要银子,他们不给呀!”汪克凡站起来,对着黄锦说道:“我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跟我耍无赖,我跟他们耍无赖了,他们又跟我讲道理。絧庵先生,要是你碰上这种事情,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