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无边无际,无处不在,就像沉睡的大海,万物深陷其中,成为黑暗的俘虏。马超的三千大军就像是大海中的的一群游鱼,正向远处张开大口的巨兽一般的郭援营寨悄无声息的接近着。
营寨中的士兵,借助寨中通明的灯火,大约可以看到眼前寨外十五六丈那么远,这个距离是弓箭的必杀距离,也是敌兵发起冲锋的距离。连日疲乏影响了士兵的视力和听力,及至马超的大军到了二十丈外,有人才模模糊糊的看到鬼影重重,晃动着向前推进。大家立即紧张起来,有人高声叫道:“快看,是不是敌兵。”负责巡守的都尉不敢贸然吹响号角,把脖子从两条木栅伸出去,睁着血红的眼睛看了两眼,立即缩回来,吼道:“快,吹号,敌兵来劫营了。”
此刻吹号,岂不晚矣。西凉兵的特长就是马快,矛长,善于奔袭ye战。有点胡人和羌人的作风。郭援寨中的号角,变成了马超的冲锋号,同一时间憋闷已久的西凉兵齐声大吼,暴起奔驰,将压抑在x中将近半个时辰的杀气吐出来冲破黑夜直入云霄。
马超一马当先,挺枪扑向寨门。奇怪,为何寨中的士兵不放箭?难道都是白痴不成。一个闪电般的意识在他脑中掠过,他娘的坏了,我怎么忘了——
坐下的战马突然一声嘶鸣,四蹄一软就向地上倒去,身边的几十匹马也同时惨嘶这倒下去。庞德在身后急的直踹马镫,马超冲出来的时候,他想起了袁军的铁蒺藜,本来要提醒的,可是没来得及说,马大公子已经窜了出去。
“放箭,放箭”郭援穿着nei衣从帅帐中跑出来,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放箭,把所有的箭都放出去,射死狗ri的。”
一轮劲箭从守寨的两千名士兵手中射出去,把正陷入混乱的马超军硬生生的压了回去,这样就争取到了士兵穿衣服整理队形的时间。
马超从马身上跳起来,沿途踏着人马的尸体,逃到中路,扯过一匹战马,命令士兵下马举着盾牌,踩在人马的尸体上,步行闯寨。又命庞德,压住身后骑兵,只等步兵打开寨门,就冲杀进去。
睡梦中的郭援军,听到号角连声,又闻杀声震天,纷纷从木板搭成的上跳下来,穿上皮甲,拿起矛戈弓箭冲出来。营寨中混乱一阵,就被小队长们压服下来,大家各自整理自己的分队,然后集合在各自的都尉之下,弓箭兵分批分角度的向寨珊扩散开。步兵从树干搭建成的木梯,跑上二层的平板,开始和马超军血战。骑兵岿然不动,冷静的像泥塑木雕般,在各自的防区观战,准备迎敌或突围。
马超打着打着觉得不对了,这那里是劫营,简直就是攻城战。对方的两层寨珊差不多有一丈高,下面箭矢狂飙,上面配合长矛。他的士兵奋力爬上寨珊半截就被人一矛刺下来,落变成箭毛倒竖的巨型刺猬。虽然疲惫不堪的郭援军比他们死伤还要多,但马超带来的人太少了,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即使一个士兵能换回来两个,他也打不起,郭援这边至少还有四万人呢。
马超一看不行,亏本的买卖不能干,他看了看形势,果断下令退兵。他也是自幼随父亲征战,当然不会给郭援随后掩杀的机会,队伍中的骑兵,原地备战,冲杀的步兵,先折回来,绕过骑兵的两翼,撤走。敌兵在步步为营,一百人一百人的后撤。
夏昭又犯了贪图小利的毛病,一看马超撤军,就要打开寨门追袭。郭援一把拉住他:“不能追,敌兵虽然撤走,但并没有乱,我军虽胜但损失比彼军大得多。弟兄们太累了,需要休息,不能和马超缠斗,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
夏昭鉴于上次的严重教训,没有在坚持。他也不敢,郭援把眼珠子都瞪圆了,胡萝卜一般粗细的手指头,差点把他肩膀捏碎。“末将明白了,将军高见。高见。”
马超在回去的路上又责备庞德:“令明,本公子觉得你是真有二心了,刚才打的这么激烈,你怎么不向前冲杀,这不是你的为人。”马超的脸揪在一起,嘬成个包子状。又羞又怒,让他的脸色像极了手中的铁枪青色。庞德心想,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打输了仗就赖我,疑心病这么重,早晚出事。也就是我,换了旁人,早别你给吓跑了。庞德苦笑道:“公子,我是想要提醒你,小心铁蒺藜,那玩意我们在幽州不是见识过吗,可我正想说的时候,你已经冲出去了,我也没法子只好在身后准备接应。
马超在马股上抽出一道血痕,提马加快,赶上前面的杨秋,冷笑道:“反正我就是觉得你心意不定,向着外人。”
庞德半天默不作声。真是千古奇冤。
连续三天,郭援紧闭寨门,不攻城也不叫阵,只是叫士兵分对轮班休息。马腾可等不了,他必须立即挺进上党,不然就要主动撤出平阳城回湄城去,因为他的粮食不够用。郭援在当道下寨,挡住了他的去路,不拔了这颗钉子,仗就没法子打了。
马超一再战败,父亲面前已经是威信尽失,马腾下令让马岱、马休、马铁带兵去向郭援叫阵,把他留下来和自己一起守城。马超的火气差点撑破肋骨,他可以听到肋骨发出咔咔的脆响声。
马岱带了五万兵马来到郭援寨门二十丈就不敢在接近,他也害怕铁蒺藜。就在原地叫骂:“郭援,你他娘的给老子出来,我们决一死战,出来。”郭援才不给他打,他已经算定了,马腾的粮食不够,想速战速决,自己就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