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盈满了蜜糖颜色的眼睛里像是闪着润泽的水光,唐睿拉着谢兰德的手伸向自己,按在了他的左胸口上,清俊温柔的眉眼凝着一抹犹豫。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下定决心,紧紧握着谢兰德的手,舔了舔下嘴唇又轻咬着:“我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塞不下第二个。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允许第二个人伤害到我,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可以伤害到我。”
只有谢兰德是特别的,除了谢兰德之外的其他人,他们或许可以走近他的身边,走近他的心,但永远都走不进。
谢兰德眼神一动,明亮如晨星的眼底涌出急于倾诉的情绪,唐睿捂住了他的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让我说完,我不知道下一次我还有没有勇气……”急促的语气里唐睿上前抱住了谢兰德,他不敢看谢兰德的眼睛,不敢看谢兰德脸上随时会变动的表情和情绪,谢兰德没有再说话,环抱住了扑在他怀里的爱人。
“有些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很抱歉选择了一个不是那么合适的时机,我只是、只是……兰德,我太矛盾了……”
将要说出口的秘密让唐睿感到紧张,焦躁不安的情绪让他格外难受,或许是谢兰德就在身边的关系,这种让他感到难受甚至是世界一片灰败。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表面上的平静和风平浪静的大海一般暗藏着危机汹涌,他一方面知道谢兰德是真的爱他,一方面又有另一种阴暗的情绪藏在平静的海面下,像拥有水草般头发的美人鱼在唱着迷乱人心的歌谣,不由自主的陷入“他会离开我”的恐惧漩涡里。
他总是对着别人侃侃而谈要如何努力生活,甚至是身边的好友,诸如拉尔夫和王安安,唐睿也从未向他们透露过,在他和他们野心勃勃地谈论未来时,他的内心深处往往充斥着悲观绝望。
他隐藏的很好,以至于身边没有一个人发现其实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他总是这么矛盾,一边为自己完美的伪装而感到高兴,好像他真的彻底走出了人生的阴影,一边又对身边没有一个人看出他渴望帮助而感到悲哀。
拥有了事业又怎么样?从小到大,他仍然是一个人。
他感觉不到自己被这个世界需要,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越是绝望,心里的缺口越大。
在遇到谢兰德之前,唐睿一度感到茫然无措,他努力扮演好生活的角色,一个好的厨师,一个的老板,一个好的朋友。他像覆盖了冬雪的土地,洁白无瑕的冰层之下是失了生命力的衰败腐烂。
他看不到光,看不到希望,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结也越来越微弱。
唐睿仍然拉着谢兰德的一只手按压在自己胸口上,轻飘飘的声音是空中飘落下来的一片雪:“这里坏了,而且一辈子都修不好了,但只要你还爱我的一天,这颗心就还能跳动一天。”
谢兰德一直在等,从他在监视器录像里看到唐睿那天晚上的行为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唐睿主动告诉他。
唐睿确实伪装得很好,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心理上有疾病的人,这个男人更多的时候是温和而坚毅的,甚至能够乐观向上地去开导其他人,以至于不管是在伦敦的好友拉尔夫,还是现在和唐睿走得比较近的王安安,他们都没能发现他们的好友其实已经病入膏肓。
但谢兰德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更靠近唐睿,他们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白天在同一张餐桌旁进餐,一起出行,一起运动,一起跑出去约会吃垃圾食品,也有了更多机会觉察到唐睿身上的不一样。
更何况他爱他。
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注视着唐睿的一举一动,进而发现唐睿身上的一些不对劲的小地方。
谢兰德一直在等,等唐睿彻底对他敞开心胸,真真正正接纳他的走进,等唐睿亲口告诉他:我需要你。
就是现在了。
在一个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个并不适合的场景里,唐睿把自己血淋淋的千疮百孔的心脏掏出来给他看,告诉他,他需要他。
真到了这个时候,谢兰德没有感觉到一丝半毫的成就感或者满足。
他只觉得疼,很疼。
谢兰德把男人从他肩膀上扶起来,唐睿的脸上挂着略带歉意的微笑,眉目一如既往的泛着动人的温柔,无论如何都很难让人把这样一个英俊谦和的男人和悲观绝望联系在一起。
谢兰德低着头,视线停留在唐睿的胸口上,他的手指搭在上面:“这里坏了?”
“嗯。”
“慢慢修吧,我修东西很厉害的,一天修不好就一年,一年修不好就一辈子。”
唐睿笑着问:“要真的一辈子都修不好怎么办?”
“你这颗心我要了就是我的,没有我谢兰德修不好的东西,这辈子修不好,那下辈子肯定也是要落我手里的。”手指轻轻在唐睿胸口上敲了敲,谢兰德问,“你给不给?”
“不能退货。”
“坚决不退。”
唐睿还是笑着,微抿着唇,眼眶泛着红,他撕开层层华美的伪装保护壳,把自己尽管千疮百孔仍旧跳动的一颗心交给了谢兰德。
他把伤害他的权力,他的命,也都交出去了。
明明有病的人是唐睿,到头来还挺他安慰谢兰德。
那天向谢兰德坦明一切之后唐睿感到无比的轻松,心里压着的最后一块巨石终于卸下。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