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知道,枯荣大师之前说过,六脉神剑不传段氏俗家子弟。是以保定帝须得剃度之后,方蒙传授。
他虽然已经学会《六脉神剑》但心中仍然对枯荣大师感激不已。
只是心想:这个时代的人,真是迂腐之极。真的想遵守祖训就不要作弊。若要作弊,还提祖训不是开玩笑吗?
段家的人都喜欢理佛。想必当初的段思平立这样的祖训,是不希望多造杀业。
欲练神功,虽不必挥刀自宫。但却先当了和尚才能练功。也是别出心彩。(算挥刀自宫的弱化版)
内力强到能练《六脉神剑》时,想必武功已经是当世无敌。
却要入寺当了和尚。果然有少造杀孽之效。
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评价才好。总的来说各人的想法不同吧。
这后人从文字中找个漏洞自行学了去。不也一样有违祖意。不过话说回来。世上的事,也都是如此。
用所谓祖训来对比国家宪法。也是一般无二。古今中外,历朝历代的皇族也好,当权者也罢。当祖训国法对自己有利时,就冠冕堂皇的抬出祖训来。到对自己不利时就无不拼命从中间找漏洞。
枯荣大师的行为,其实也算皇室中人的典型行为。
张辰仔细再看了一遍《六脉神剑谱》。又重新去看外面的比斗。他对天龙五僧的剑法只是一眼瞥过。但更主要的是看鸠摩智一心六用的手法。
本因、本相、本观和保定帝四人的剑法不久已使完。
本相小指一弹,使一招“分花拂柳”,已是这路剑招的第二次使出。
鸠摩智微微点了点头,神气中颇有指点后辈的武功的高资态。
跟着本因和保定帝的剑招也不得不从旧招中更求变化。
鸠摩智嘴角带笑,眉眼间有“不过如此”的神态。他催动内力,突然之间,只听得鸠摩智身前嗤嗤声响,“火焰刀”威势大盛。将五人剑招上的内力都逼将回来。
张辰在一旁自然明白,鸠摩智初时只取守势,只是想看尽了六脉神剑的招数。再行反击。这时自守转攻,五条碧烟回旋飞舞,灵动无比。
那第六条碧烟却始终停在枯荣大师身后三尺之处,稳稳不动。枯荣大师也故意消耗对手。碧烟五攻一停,需要的内力颇多。枯荣始终不出手。
鸠摩智要长久稳住这六道碧烟,耗损内力颇多。终于这道碧烟也一寸一寸的向枯荣大师后脑移近。
那枯荣大师冷哼了一声,反过手来。双手拇指同时捺出,嗤嗤两声急响,分袭鸠摩智右胸左肩。
他不挡敌人来侵,另遣两路奇兵急袭反攻。他料得鸠摩智的火焰刀内力上蓄势缓进,真要伤到自己,尚有片刻,倘若后发先至,当可打他个措手不及。
鸠摩智思虑周详,早有一路掌力伏在胸前,但他料到的只是一着攻势凌厉的少商剑,却没料到枯荣大师双剑齐出,分袭两处。鸠摩智手掌扬处,挡住了刺向自己右胸而来的一剑,跟着右足一点,向后急射而出,但他退得再快,总不及剑气来如电闪,一声轻响过去,肩头僧衣已破。
枯荣双指回转,剑气缩了回来。六根藏香齐腰折断。
本因、保定帝等也各收指停剑。
鸠摩智跨步走进室内,微笑道:“枯荣大师的禅功非同小可,小僧甚是佩服。那六脉神剑嘛,果然只是徒具虚名而已。”
本因方丈道:“如何徒具虚名,倒要领教。”
鸠摩智道:“当年慕容先生所钦仰的,是六脉神剑的剑法,并不是六脉神剑的剑阵。天龙寺的这座剑阵固然威力甚大,但充其量,也只和少林寺的罗汉剑阵、昆仑派的混沌剑阵相伯仲而已,似乎算不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他说这是“剑阵”而非“剑法”,是指摘对方六人一齐动手,排下阵势,并不是一个人使动六脉神剑,便如他使火焰刀一般。
本因方丈觉得他所说确然有理,无话可驳。本参却冷笑道:“剑法也罢,剑阵也罢,适才比刀论剑,是明王赢了,还是我们天龙寺赢了?”
鸠摩智微笑不答。闭目嘴里默念。张辰在一边看了,对本参的质问不以为意。双方已经交过手。六脉神剑的剑招别人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天龙五僧的内力别人也已经都了解了。
这一次取胜不过是枯荣的谋略成功。但终究抵不过对方的硬实力强大。
此时正是对鸠摩智最有利的时候。质问谁赢了,只是自取其辱。
过得一盏茶时分。鸠摩智睁开眼来,说道:“第一仗贵寺稍占上风,第二仗小僧似乎已有胜算。”
本因一惊,问道:“明王还要比拚第二仗?”
本因的话。最少代表了一个意思。就是天龙寺方面是不想再比的。
就好像一个笑话中说的。一个人吹自己棋艺惊人的人。说连某某高手都能下赢。他吹说我跟他下过三场。第一场他没输。第二场我没赢,第三场,我要求和,他要求拼到底。
“我要求和。他要拼到底。”本身已经说明了问题。本因的话露怯之至。
而鸠摩智笑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小僧既已答允了慕容先生,岂能畏难而退?”
本因道:“然则明王如何已有胜算?”
鸠摩智微微一笑。双掌缓缓推出。
枯荣、本因、保定帝等六人同时感到各有两股内劲分从不同方向袭来。本因等均觉其势不能以六脉神剑的剑法挡架。都是双掌齐出,与这两股掌力一挡,只有枯荣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