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昂看着萧阅,冷笑了一声,“每一世都有每一世所执着的东西,自尊、骄傲、成功与失败、得到与失去都让人执着,人若不为执着而活,还叫人吗?”
萧阅点点头,不再与他争辩,也不对陈昂说过多安慰的话语,有时候安慰才最伤人,像陈昂这样的人,你可以对他烧杀抢虐无恶不作,就是别安慰他,尤其别对着他的痛处安慰。
“方才显些丢了命,值得吗?”陈昂闭着眼靠在浴桶上,问道。
萧阅却实话实说道:“条件反射,没想那么多。”
陈昂的眼睛睁开,“条件反射?很新奇的词语,不过甚好。”
现下的气氛诡异的有些好,萧阅直觉的感觉陈昂对他的防备已完完全全的消失了,遂赶紧趁热打铁的开口道:“先生,昨夜那个男子当真是大周的人?”
“怎么问这个?”
陈昂还是有些敏锐,语气一瞬间有些干冷,但萧阅做不知状,继续道:“只是奇怪大周为何要花那么多人力帮南楚。”
听萧阅如此问,陈昂脸色骤变,变的有些阴阳怪气,似嘲讽又似愤怒,“因为大周皇帝被人利用了,他正在给夕禹做救李原靖的垫脚石。”
“那位红衣公子?”萧阅做吃惊状,不过其实他也一直不太明白夕禹在所有事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既没伤害自己,可陈昂也同样信任着他,但关键是陈昂也知道他对大周的心思,这样一来,岂不矛盾。
陈昂又闭上了眼,语气也平和了起来,“因为我给大周皇帝和李原靖身上下了一种毒,那毒牵连着他们的性命,且无药可解,连林龄这个制毒人都解不了,呵呵呵呵……”
萧阅眼睑一动,无药可解?但又立刻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大周皇帝一直在大周,这毒您怎么下的?”
陈昂睁开眼瞅着萧阅,突然伸出湿漉漉的手摸了下他的脸颊,“几年前他不是到北流去“游玩”过吗,他当时十分亲近身边的一个人...”说着,陈昂眼中笑意更深,萧阅却迷茫了……
“那李原靖的毒也是您下的?”
“是同一人听我命令所为。”
萧阅眨着眼,强忍着不知所措和痛心的表情。
这整整一日萧阅都没有离开过草屋,但由于一夜未眠他困的紧并且不知为何他总觉的头有些不舒服,困顿之际脑子里开始若隐若现的出现许多重叠的影像,渐渐地便倚着桌案睡了过去。
陈昂端坐在轮椅上,手里捏着一枚铁片,眼睛却一直落在萧阅身上盯了许久,而后才收回目光催动了轮椅。
萧阅这一觉直接从白天睡到了傍晚,他睡的极好,完全没有防备的好,只觉的心口空落落的难受反而对周遭所谓的危险所谓的伪装不甚在意了。就像他方才说的,人到最后都是一抔土,尤其是他这种因为一张看不懂字的契约才来这儿的人,本只是打算过个安稳小日子却因为自己喜欢的人而开始了炮灰之路。他并不后悔,只是自愿炮灰和被迫炮灰是两码事,所以他真觉的自己做不到一点都不难受,所以他整个人都有一种放飞的状态。
醒来时他正躺在陈昂的床上,鼻翼里闻到阵阵酒香,撑起身子朝外看去,陈昂已在园中亭子里倒上了不同种类的酒,均都酒香醇厚。
“醒了?你睡了一日。”陈昂看着萧阅,萧阅此时却连装模作样都有些忘了,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性情再加上心情颇有些不好,此时脸色瞧着十分苦情。
“昨夜没睡好,今日被你吓了一跳。”萧阅说着,很是自觉的坐在了陈昂对面。
“想来这个时候你应该很想喝酒,我准备了些,你尝尝。”
萧阅看着他,接过他手中酒杯一饮而尽,“您为什么会有此旧疾呢?”
陈昂倒是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顿了顿后同样端起面前酒杯慢慢喝下,“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我从未对人说过,你可以当第一个听众,但也是最后一个。”陈昂说着,目光里隐约透着丝异样的神色。
萧阅端正了身子,看着天边的云霞,道:“洗耳恭听。”
陈昂淡淡一笑。
据陈昂说,白夕禹出生那日刚好是他十岁生辰,所以他对那个粉嫩嫩的还在襁褓中的娃娃很是喜爱,觉的这是最好的生辰礼物,即使那时的林龄被他父亲关了起来,可他却第一时间将那本该一出生就被捏死的白夕禹从他父亲手里救了起来。
陈昂一生没有求过人,唯一一次就是求他父亲留下白夕禹,作为交换条件,他答应他父亲一定会把这个孩子培养成最好的细作一定会好生利用这个孩子的身份来击垮这天下的平衡。
他做的很好白夕禹也做的很好,如果不是第一次到南楚出任务遇到了李原靖,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可是当白夕禹遇到李原靖起就注定这一切都不能再按部就班了。
白夕禹知道了李原靖的身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不再安心踏实的只想着为陈昂办事,不再安安心心的待在大周影门接受封为的调@教,他的心里都是李原靖,他害怕李原靖有朝一日会死在陈昂手上,所以当陈昂真的准备除掉李原靖时,白夕禹立刻赶回了南楚,想带李原靖一起离开,远离这阴谋诡计的尘世。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次行动陈昂会亲自出手也没有想到陈昂会阴差阳错的中了李原靖的毒箭,致使双腿残废。
当陈昂腿废的那一刻起,白夕禹就知道他这辈子都欠了陈昂,他愿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