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会议室,时间尚早,太阳才刚下山。
与会的诸将纷纷敬礼散去。
一个颀长的身影静静从帅座上站起来,方少帅凝视着白衣无瑕的清贵少年,轻轻说了句:“谢谢。”
无双微微一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转头看向外面的风景。
“要不是倾宇说了此番话,本帅的裁减骑兵计划又得搁浅到明年了。特别是骑兵师那几个家伙闹起来,方君乾又要整日整夜不得安宁。”
“分内之事而已。”
白衣少年摇摇头,丝毫不以为功。
他只不过将他不能说、不便说、不宜说的话事先挑了开来,说了出来,让军队里的改革阻力小了一些。
呵呵,分内之事啊……方小宝笑容暧昧不清。
“喏,倾宇,”方少帅玩闹地说,“假如有朝一日方君乾坐上了大总统宝座,倾宇就做总理吧!你我并肩作战,齐头前进,天下谁人能挡?”
无双公子看他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不由对他的厚颜无耻感到好笑。
嘴角回之一个极浅的上挑:“当真自恋。你以为当国家总统是办家家酒,这么容易?”
他摇摇头起身,走向会议室大门。
就在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他转过头,招呼一句:“方君乾,你跟我来。”
出门,上车。
夜色深沉,路灯朦胧,街道黯淡,沿着玉亘市的主干道,军车快速驶出城门。
这两个小时的路程,方少帅很明显地感觉到,车子应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因为接下来的路崎岖不平,军车开始有节奏地晃动,发出清脆的“咯咯”声。
一路向南,方君乾估摸着很可能是进入了玉亘市东边的环亘山脉,因为闻到了森林那种特有的树木清新气息,忍不住抬头望向窗外,一轮巨大的圆月悬在起伏不停的山峦上空,军车正行驶在林间的小道上,两边都是黑黝黝的树木和荒草,一轮皎洁圆月下,许许多多溪流泛着银白的光芒。
军人的职业病让方少帅立马联想到其实环亘山区实在是绝佳的根据地,水源充足林木茂密,人往深山老林一藏任谁也找不到,打打伏击玩玩埋伏,只要没有老马识途的当地人领路,敌军想全身而退那是白日做梦呀!
“倾宇……”他忍不住想和那人切磋讨论,
转头,
看见白衣少年闭着眼一言不发,似被那沉重夜色催眠了一般。
月光笼罩在清雅贵公子的身上,如白衣上的一层薄纱。
他是真的累极了。
方君乾微微一笑,不由屏息静气,不忍吵醒了他。
一束雪亮的灯光从军车的玻璃窗射进来,眼前出现了晃动的人影和长枪刺刀的亮光。
军车停了下来,两个举着手电筒的武装精英在窗口出现:“军事重地,闲人莫入!”
“是我。”
军车后座传来悠冷清静的声音,悦耳如溪水碎冰潺潺流淌。
肖倾宇不知何时已然清醒,幽深瞳眸正无比明利地注视着两个哨兵。
士兵肃然敬礼:“公子!”
方少帅顿时失笑:“怎么你们也叫公子?”
“南统军不是都这么叫吗?”士兵的表情很茫然,“没什么不对呀,挺贴切的。”
这就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方少帅心中大悦,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而另一个则奇怪打量着方少帅,显然对方君乾的身份来历有些迟疑。
却听自己无所不能的肖参谋长淡淡一句:“方少帅,该走了。”
两个士兵马上愣在当场!
军车又缓缓前行。
但是走不到几步又要停下接受检查,然后又前进——方君乾细数了一下,在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里,他们经过了十三道关卡。
戒备越来越森严,检查也越来越仔细,甚至连车子也要经过严格检查,以防有窃听设备。
这让方少帅暗暗咂舌,心知无双公子此次带自己前来绝对是要告诉自己一个人所未知的秘密。
最后,军车停下了,外面有人打开了车门,肖倾宇率先下车,方少帅紧随其后。
忍不住问:“我们这是去哪里呢?”
白衣少年淡淡道:“很快就知道了。”
转过一个假山后,道路旁山谷两侧的植被,隐约有人为修剪过的痕迹,清幽宜人,赏心悦目,没有那种自然的凌乱感。这个坡很长,也很蜿蜒,简直是顺着靠近湖边的几座山的走势绕着上来的,幸亏今晚月色明亮,要不然这山路还真不好走。
转过一座小山,眼前景致豁然开朗。
饶是以方少帅的镇定功夫,也不由被眼前这幕弄得瞠目结舌。
肖参谋长若无其事地将他领进那幢四四方方的古怪建筑内。
两人站在格斗场二楼的休息室里,居高临下,透过一层厚厚的玻璃,看着下面的徒手搏击。
“喝!”其中一个人嘶吼一声,脚上一用力,只听“蹬蹬蹬”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