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去，省得她两栋楼来回跑。

孟湛波以为六点回去刚好方便配合她时间，因为樊锦程今天是早班，下午五点就下班了。

他不知道的是，樊锦程一挂电话，下午三点就立刻请了假早退，匆匆忙忙赶回家里，放下包换上旧衣服开始大扫除。

照理说，学医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洁癖和强迫症，樊锦程在学习工作方面非常积极，唯独在收纳方面有些顽固的拖延症。

依她妈妈符慧给她想出来的理由，大概是她一个人住习惯了，家里搞得乱糟糟的反而觉得温馨熟悉，对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夸一声知女莫若母。

而前几次去孟湛波住的地方时，她注意到每一次都是窗明几净纤尘不染，不管她是突击造访还是受邀前往，由此可以推断，这个男孩子八成有洁癖！万一被他知道自己家里这么邋里邋遢，那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她居然担心到这份儿上？

樊锦程拾掇的手突然停下了，她回过神来才瘫坐在沙发上，原来，她已经对那个小男生情根深种到这种地步了？一向自傲清高的她居然担心被人嫌弃？

话说回来，她连自己可能不孕不育的底牌都露了，还担心这个作什么？

不，不对，有客人要来，把家里收拾得妥当整洁一点是礼貌问题，不是故意欺瞒或者讨好！

樊锦程思绪转得飞快，不过坐下歇会儿的工夫已经说服了自己，站起来继续收拾随手乱放的衣服。

六点，孟湛波准时带着宠物用品上门了，分了好几趟才把一猫一狗的家当搬过来，最后把一猫一狗领进门，叉烧还有些拘谨地站在玄关左顾右盼，油条则嚣张多了，老神在在地直接跳上沙发，团作一个橘色的毛球。

樊锦程帮他一起安置猫砂盆狗厕所还有猫窝狗窝，尽量做到跟原来的方位布置一样，这样猫狗不至于觉得太陌生。

收拾好了，樊锦程指了指那沙发上一点都不见外的猫：“我前几天就想说了，你家这猫是不是越来越胖了？”

孟湛波挠挠头：“应该不怪我吧，我已经努力控制饮食了，俗话说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特别胖，只要油条别成为特别胖的那个就行了。”

樊锦程与他相视一笑，转身去倒了杯水来，让他坐下休息会儿：“你妈妈最近心态怎么样？你让她千万不要紧张，相信医生，手术会很成功的。”

孟湛波一口喝了半杯的水，可见是这一天下来累着了：“还好，我跟她说了过完年会去读书，她很欣慰，心态好多了，就是……”

樊锦程坐在他对面，正盯着他翕合的嘴唇，听他突然没声儿了，还以为是被发现了，忙收回目光盯着桌布的花纹：“就是什么？”

孟湛波也想着心事：“没什么，樊医生，我妈妈说真的要谢谢你的帮忙，如果不是你当机立断让我做决定，我可能就从此舍弃了大学梦了。”

樊锦程见他微微垂着眼睫，郑重又诚恳地这么说，心坎一软，抬手揉揉他的头发：“你不是说叫我樊医生太生分了吗？”

孟湛波面上浮起一层薄红，低着头任她揉完，脸上笑意忍不住地洋溢着，仿佛头发里都要钻出两只直楞楞立起的三角耳，一张嘴有些喜不自胜地结巴：“锦、锦程……”

樊锦程也被他这样乖巧可爱的样子萌到心化，依依不舍地收回手：“所以其实你是想读大学的，但是又怕拖家里的后腿？”

孟湛波抬头温柔地望着她：“那天在镇医院病房里，我跟我妈说的话你听到了对吧？我们家之前欠了叔叔家一笔钱，我去年当职业选手拿了不少奖金，最近直播和参加活动也赚了一些，差不多快还完了，虽然我真心喜爱游戏，但是抱着赚钱的目的去，其实压力是挺大的，好在我比普通人幸运多了，游戏打得还可以，又有那么多粉丝支持。”

樊锦程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壁，静静地听他叙说。

“明年我叔叔家的女儿也要高考了，她是美术生，很有天分，将来很有希望考上知名美院的，前段时间她参加集训，交了一大笔钱，未来可能需要更多，他们一家对我们母子仁至义尽，我总不能理直气壮地再拖着。”

樊锦程点点头，看向他的目光愈发柔和：“你叔叔跟我说你太懂事了，想到你的事他也自责得很。”

孟湛波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愁容：“我叔叔婶婶人都特别好，所以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让日子好起来。”

樊锦程安慰道：“你放心，以后肯定会好起来，但是不要总想着牺牲自己，你看现在，办法不是有了吗？”

她朝他浅浅一笑，说起其他的：“其实我之前一直在猜，你是读理科还是文科的？”

孟湛波眨眨眼：“你猜猜呢？”

樊锦程试探性地问：“文科？”

孟湛波有些不解，随即笑道：“为什么啊？”

樊锦程抿唇莞尔，看向他澄澈的大眼睛：“因为我就是读理科的，那时候我们班和隔壁班可没有你这么清爽好看的男孩子。”

孟湛波的脸噌地一下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