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先是行了一个大礼,之后眸中含泪看着云诗衍,道:“殿下,殿外有皇后娘娘的人,我等奉了皇后娘娘与镇北王之令,前来恭迎殿下!”
云诗衍知道,自己是要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登基了。
不过作为乖巧的五岁稚童小皇子,他只是在听到自家母后的称谓之后胆子大了些,乖巧的伸出了手,让霁月蓉握着。“霁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他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能更天真无辜。“你看上很高兴。”
霁月蓉满心的欢喜,对于自家小殿下的提问自然是有问必答:“奴在为殿下欢喜。”
“为何?”
“等见了娘娘,殿下自然知晓。”
这外的长,云诗衍不知道从来不曾见过血雨腥风的古蔺衍应该有什么心情,只是时隔两日终于可以见到他的母后,应该是欢喜的才对。于是他嘴角也带起了一点笑意。
可这一点的笑意随着一路血腥味飘散,终于还是一点点的消散了。
路很长,云诗衍被结结实实包裹了一圈,这才扶进了软轿之中,掀开了那软轿的帘子,便可以看到一路走去,路两侧多多少少飞溅的血染红了雪堆,那红色触目惊心。
云诗衍缓缓放下了轿帘,垂眸,抿了抿唇,做足了一副无措模样。
一路进了皇帝的寝宫,云诗衍这才被迎了下来,这次霁月蓉没有站在前头,负责和云诗衍接触的变成了一个个带刀的粗狂大汉,一个个脸上凶相毕露,云诗衍却没有半点露怯,只是昂首挺胸,一脸骄傲的越过了这些人,走到了最前头。
在外人面前,他向来是端足了皇子的模样,只因为皇家颜面不能在他身上有失,这大概是这么多年,小皇子唯一记下的一点东西。
他本就长得好看,端起架子来倒不会显得奇怪,只是加上他那一身的打扮,越发的贵气逼人。
皇后便站在寝宫之前迎他,见他走来,美眸之中泛起了些许的涟漪。云诗衍脚步快些了,跪倒在皇后身前:“孩儿见过母后。”
“吾儿不必多礼,快快起来。”皇后忍着泪意,赶紧将云诗衍从地上扶了起来,她伸手拢了拢云诗衍身上的披风,又伸手抚了抚云诗衍的一头乌发,道:“衍儿,父皇醒了,要和衍儿说说话,衍儿进去之后要乖,知道吗?”
听到皇帝醒了的消息,云诗衍自然是喜上眉梢,他若是不遇上什么太需要脑子的事情,表面上去看倒是与十五岁的少年人没什么两样,这些年端架子端多了,周围的人愣是没看出来这位小皇子便是那脑子不太灵光的起殿下。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弯成了两轮弯月,亮晶晶的,其中异彩连连,十分的夺目。
只这一个笑容,便让站在皇后身后的男人一愣。
皇后微微侧身,为云诗衍引荐她身后的男人,那人一身甲胄,盔甲之上似还有方飞溅而上的血液,身材高大,云诗衍要看他,还需要仰头。他只是站在那里,便有极其强大的气势围绕在他周身,等到皇后微侧过身子让出他一整个人,那种压迫感便直接朝着云诗衍来了。
云诗衍抿了抿唇,抬头只瞧了那男人一眼,之后猛地移开了脸,小手按在了胸前,似是在安抚自己因被吓而跳得飞快的小心脏。那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的动作,倒是让男人眸中闪过了一缕笑意,之后他收敛了周身的气势。
“衍儿,这是你狄皇叔,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皇后这句话有拉近关系的意思,云诗衍又抬头小心翼翼要去看那人,一抬头,却意外撞进了男人深邃的眸中,一时间呆了呆,傻愣愣的叫了一声:“狄皇叔。”
瞿狄笑了笑,道:“多年不见,衍儿长大了许多呢。”
这样的交流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瞿狄十五岁便在战场之上厮杀,二十及冠之后有了封地,离开京城前往北域。他十五岁上战场那年,小皇子刚出生。二十岁受封之后离开,走后不久古蔺衍便被人推下了水高烧烧傻了。这两人之间交集极少,若说是和太子有交集倒是不假,但是牵扯到云诗衍,那就真的是瞎掰的。
只是这两人一人是镇北王一人是当今皇后,他们说两人见过那就是见过了,云诗衍只能是闷闷不说话,一双黑濯石一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自以为隐蔽的偷偷多看几眼瞿狄。
瞿狄是习惯了战场厮杀之人,对于眼神和目光极为敏感,自然也知道这位小殿下在偷偷看自己,觉得有些好玩,常常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也回眸看他,吓得云诗衍一个机灵,差点不顾伪装,多到皇后身后去。
雪还是下了,殿外也不是谈事情的地方,皇帝还在殿内等着,皇后和镇北王也没有多客套,云诗衍被皇后带着,进了内殿。
内殿烧了地龙,暖乎乎的,霁月蓉为云诗衍除下了身上的披风,又接过了云诗衍暖手的手炉与包着手的兽毛暖手简。把这些臃肿的东西一除,小汤圆变成了偏偏少年郎,倒是叫瞿狄多看了两眼。
老皇帝刚得知了自己昏睡期间发生的事情,气得不轻,却还是强留着一口气,要见一见自己最小的这个孩子。
云诗衍收拾妥当,确保了身上没有冷气了,这才脚步急匆匆的走到了皇帝榻前,半跪着便握住了老皇帝的手,软糯的声音唤了一声父皇,带着些许的欢喜和悲意。
老皇帝听到他这一声父皇,居然精神了些许,示意云诗衍扶他坐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