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转,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等走出轻纺市场的时候安远拎着大包小包的有点心塞。
里面有宝蓝的窗帘,浅棕的椅垫,牛乃花纹的毛巾被,彩虹的床品四件套,当然还有那个绿色的地毯。
虽然每一样单看问题都不大,但是一想到这些东西要聚集在一个房间里,安远就有点肝颤。
舒岩在轻纺市场里面简直就跟刚从监狱里面放出来的一样,看什么都觉得不错,一直夸这地方好,自己早就想买这些样式的东西了就是一直找不到,商场里卖的都太“墨守成规”了。
安远赔笑着说那是,哪里有这边齐全呢?安远看看手里的袋子,能凑齐全这些东西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是吧?
舒岩抱着说是送给许平川当礼物的沙发盖巾七件套乐呵呵的跟在安远的后面,安远看着笑的灿烂的舒岩,心想就这样吧,人无完人,互补就行。
买好东西时间还早,安远提议要不然去哪里喝个下午茶,舒岩表示那不如去他餐厅,省钱还方便。
安远说:“别啊,我带不了你去意大利但是带你去喝个茶总还是没问题的,这样吧,咱们去我朋友的茶室喝茶吧。”
舒岩没有什么意见,就跟着安远到了江州最繁华的步行街。俩人老远就把车停好,然后安远带着舒岩七拐八拐的拐到了里面的弄堂。
江州的弄堂有一大特点,就是无论外面如何艳阳高照,里面一定是潮湿阴冷不见光。
顺着窄窄的楼梯走上去,靠着右手边有一扇门虚掩着,舒岩跟随着安远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内里别有洞天。
茶室不大,布置的很典雅,但是不造作。
舒岩看过一些店里面摆满了各种木头类的东西,乍一看以为是根雕工作室那种,要不然就弄的和特色纪念品商店一样花花绿绿,可是这间茶室并不是这样的风格。
东西细看之下并不少,但是错落有致,也熏香,不过味道不浓,说不出的清幽。
许是听见了动静,从里屋走出来一个男人,个子高,瘦,头发有点长,松松的绑着,如果不是身上穿着板挺的西服,倒是真有点道骨仙风的意思。
他先是看了看舒岩,又看了一眼安远,笑着说:“你怎么来了,稀客啊。”
安远和这人很熟,他指着楼上说:“我就带朋友先上去了啊,你给我们弄点茶来,要好的,别拿你糊弄人的东西。”
这人也不恼,只说一句知道了,就又盯着舒岩看。
安远看情况不是太妙,怕下一秒这人嘴里指不定说出点什么,赶紧拉楼,他说:“咱们去上面喝茶,清静一些,也亮堂。”
阁楼矮矮的,舒岩都要稍微弯一下腰,安远就更不要说了,直接爬着进来的。
安远说:“这大城市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喜欢这种封闭的感觉,当初设计的时候纪观云,哦,就是刚刚你见到的那个人,店里的老板,特意要弄这么一块地方,说是给人一种私密感,适合谈事,我看这种地方不是适合谈事,倒是适合办事。”
安远话才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放肆了,他抬眼看见舒岩的脸红的不得了,赶忙摆手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哎,就是那么说一说,说到底,我底子还是个粗人的,平日和纪观云玩笑说习惯了,所以口不择言了,舒岩你不要见怪,实在不好意思。”
舒岩盯着窗外摇曳的枝桠轻声说:“没事,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安远说:“那个纪观云这边的茶还是挺不错的,一会儿你喝喝看,对了,让他给你表演个茶艺,什么十八点头之类的,他做的可好看了。”
“呦,倒是没让我表演个十八摸。”
纪观云已经拿着茶爬了上来,他弯腰挪到茶桌那里坐下,然后拿出一套玻璃茶具,开始烧水准备。
等水开的时候他看着舒岩的脸笑着说:“我第一次见他带人来。”
舒岩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只是微笑一下。
安远问今天喝什么茶,纪观云说你管呢反正给你表演点头就是了。
等水烧开纪观云想要烫杯的时候,发现这里没有夹子,于是他说了一声抱歉,就爬下楼去拿。
安远盘腿坐在藤垫上和一旁坐的笔直的舒岩说:“放松点啊,来这里就是放松的,别绷着自己,爱怎么待着就怎么待着,躺着都没人管你。”
舒岩听了也没有动作,继续是挺胸抬头的坐在那里,他看着斜靠在墙壁上的安远低声问:“你和这个人,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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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岩话说出口觉得不太对劲又改口说就是看安远和他挺熟的所以好奇而已。
安远倒是没发觉什么他直接回说纪观云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就是不是一个学院的,安远笑着说:“你别看他留个长发好像搞艺术的,实际上是个标准的工科生,现在也是在大学当老师,这里是他开着玩的。你看他刚才穿着西服,估计就是刚上课或者开会回来,平时他是敢穿着大裤衩子就开门接客的。”
舒岩垂着眼皮说:“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安远点点头:“他和林立都算是我好朋友吧,不过林立是属于儿时玩伴,而纪观云算是成年之后,嗯,怎么说,知己?”
舒岩想:蓝颜知己。
“我朋友不多,就这么两个,所以平时说话没什么顾忌,让你见笑了。”
那我呢?舒岩想,那我算什么呢。
想到这些,舒岩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