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好。“舒岩低下头,看着脚底下地砖的花纹轻声说,”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别推脱。“安远拿好车钥匙便领着舒岩出了餐厅。
上车的时候他照例把舒岩塞在副驾驶,舒岩在安远目光注视下也记得系好安全带,俩人就像是重复过无数次这种场景,熟练,自然。
想是累了,舒岩并不说话,上车以后就闭目养神。安远开车并不能太分神来看他,也不知道舒岩有没有睡着,只是等红灯的时候,安远把自己的外套给舒岩盖在身上,他并没有睁眼,当然也没有反对。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舒岩睁开了眼,他有点发呆,不太清醒。安远劝他再歇会儿,舒岩摇头说现在只想回家倒床上睡觉。
终于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舒岩和安远告别。安远说要看他进小区,舒岩说要看安远开走。俩人僵持了半天,到底是安远先屈服了,他叮嘱了舒岩几句就把车开走了。舒岩紧紧西服外套,就向着小区走去。刚走没几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看了屏幕,居然是安远。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怎么现在打过来?”
电话里安远的声音不大,有点噪音,想是还在开车:“我把一样东西忘拿了,就在你那里。”
“什么?什么东西?你是不小心了?”说话间舒岩就把背包拿下来然后用脸和肩膀夹着手机开始翻找,“没有什么啊…”
“不在包里,舒岩,别找了,在你西服右边的口袋里,摸到了吗?一个小盒子。”
舒岩在口袋里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盒子。
“是…什么?”
“自己打开看啊,啊,你单手打开不方便吧,那你回家再看吧,小东西而已,送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
“看了?”
“没…但是你…我的意思就只要是礼物,都是喜欢的。”
“哈哈。”安远笑起来,“这么没原则啊?快回宿舍去吧,夜太凉了,回去再拆。我挂电话了,到家再告诉你。”
舒岩嗯嗯答应着挂了电话,拿着盒子一路跑着回到了家。果然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舒岩关好门,回身背靠在门上,他把攥在手里的盒子拿起来,珍重的打开:
是一对袖扣。
舒岩小心翼翼的把袖扣换上,宝蓝色的扣面有一点点微微的金色。
真的很喜欢。
舒岩想。
————
在同学会的第二天早上安远就接到了宋知非打来的电话,大意是说那天晚上他喝多了,说了很多的醉话,叫安远不要往心里去。
安远第一次发现宋知非其实也挺累的,做人辛苦,做圣人更辛苦,而这辛苦又不能与外人道,只能通过酒精来宣泄。
以前读书时经常看见各种文章里都说这人啊要努力做生活中的强者。
可是到了这个年纪,经历过许多后才发现:生活面前根本没有所谓的强者,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加工一种创造一种思想上的寄托。
宋知非说让你见笑了。
安远想,我怎么会笑你,如果这种程度就要被人笑的话,我早已被嘲笑千次万次。
“对了,开业那天不能亲自去给你道贺了,公司临时安排了出差,也是才通知我,我是真的想去的,只是不凑巧。”宋知非在电话里抱歉的说。
安远笑着说:“没事,工作要紧,来日方长。”
“不过我回来以后就一定会去你那边的,我和朋友推荐了你的餐厅,讲你那边东西做的好吃,酒配的也地道,准备带他来吃吃看。”
安远听着宋知非欢快的语气,有点不是滋味,他试探的问:“哦,女朋友?”
宋知非笑着说:“哪里来的女朋友,并不是女孩子,是我回国以后认识的同行,蛮有意思的一个人,和他聊天还是挺开心的,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安远松了口气,但是又诡异的觉得失望。
他心里阴暗的角落忍不住偷想:如果宋知非先一步有了爱人,是不是自己可以更加坦然的放弃。因为他不爱我,并且他爱别人,那我自然不用再去爱他。
可是这想法自私的要命,安远有点鄙视自己,居然连“放弃”这件事情,都要给自己找个别人的理由。
这是病,得治。安远知道,他有药,却不知道怎么吃。
餐厅开业那天送回了舒岩,安远并没有把车开回家,他驶离舒岩的小区后,就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烟灰盒。
安远舍不得用,但是又很想用。
舍不得是因为这是舒岩送的第一件礼物,很想用是因为这礼物如此贴近胸口,似乎使用了,它就会变成一个有生命力的,有寄托的活物。
安远用手指摩擦着光滑的表面,抚过每一寸,忽然,他的指腹感觉到一处细微的凹陷。
安远拿起烟灰盒,借着车里的灯光细看,是一串刻字。
to:mr.安
安远把烟灰盒放到一边,他从抽屉里拿出了烟,点燃,深吸,呼出,反复几次后,他把烟灰抖落进盒子里。
这是我的,安远想,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舒岩在忙完安远餐厅开业这件事儿后并没有闲下来。酒庄接了一个婚礼供酒的生意,对方要的酒不少,30桌,每桌算2只,就是60只,10箱的量,再备用5箱,多退少补,但是预算给的挺低,虽然和江州婚宴用酒的平均价格基本持平吧,可是要求挺高,要味道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