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囚禁你三天三夜,你也不肯说出机关开启之法。”他朝云栖“呸”了一口,“如今你却亲自替我取出我想要的东西?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个小杂种的话么!”
楼牧听他辱骂云栖,心中大怒,当即就想冲下去甩白画怡两嘴巴。
云栖伸手拦住了他。
楼牧回头瞪一眼:“你还是男人吗?你知道方才他骂的话是什么意思么?”
“他与我娘当年有媒妁之约。我娘当时怀了我,江湖人人都以为我是他的孩子。”云栖不以为意地耸肩,随即凑在楼牧耳边又低声道,“所以名义上来说,他这话可不是骂我,而是骂他自己。”
楼牧愣了一愣,随即“噗哧”笑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扶额笑道,“原来你也是会讲笑话的。”
云栖也跟着他微微笑了笑。
然后他迅速隐匿了笑容,扭头再一次望住白画怡。
“我中了箭毒。”他朝白画怡道。
白画怡打量了他几眼,好半天才道:“那布置在铁环之后,专杀云氏后人的箭毒?”
云栖却不再与他纠缠,直截了当地道:“白画怡,废话少说。我知道你有解药。”
白画怡微微一愣。
云栖又冷声道:“我娘当年是被乔沐误杀,怎么可能事先预料一切,利用乔沐对我的感情,在这里布置陷阱诱杀乔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阴沉沉地道:“我娘的遗书,只说此地藏有她收集的珍宝。那铁环之后的毒箭,其实是你事后布置的;这个对我下毒从而诱杀乔沐的计谋,其实也是你多年来一手策划的,对不对?”
暖风一阵又一阵地吹,白画怡却只沉默地看着他。
“你祖母是云氏大小姐云碧瑶。”云栖继续道,“你也是云氏后人。那毒对你也是剧毒。你既然能够施毒,就自然能够解毒。”
白画怡依旧沉默地望着云栖。他的眼底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一闪而过。
云栖却没有看见,只将琉璃瓶放入手掌,朝白画怡平平摊开自己的手心。
“这是你求我取出来的东西。”他道,“你告诉我解毒的方法,我就把它给你。”
白画怡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
“你的命就值一个琉璃瓶吗?”他眯起眼睛,不答反道。
然后他侧了侧头,一双眼睛望向楼牧。
楼牧当即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你还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出来吧。”
白画怡笑了笑:“楼楼主敢爱敢恨,说话还是这样的直接。”
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眼中有一瞬迷离。不过他很快就重新抬眼,又继续盯住楼牧。
“我要的东西……”他的眼角烟波流转,意味深长地笑,“楼楼主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楼牧当然知道。
白画怡抓了云栖假扮岳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要他楼外楼的镇楼之宝。
用硬的不如来软的。
于是他将云栖从自己的肩头放下,伸手入怀,将那只白色瓷瓶拿出来。
“我可以给你。”他朗声对白画怡道,“不过你最好记着:如若你敢说谎话……你说一个字,我就打断你一根肋骨。”
白画怡“嗤”了一声。
楼牧挑眉道:“怎么?不服么?”
白画怡摇头道:“你在这镇楼之宝里下过毒,给了我我也不能拿与柳蓉用。”
楼牧想到当日白画怡向他讨解药,理由是柳蓉身受重伤,非他楼外楼的镇楼之宝不能清醒。
可他先前明明见着柳蓉神功大成,内力深厚,甚至差点要了云栖与自己的命。与白画怡口中的那个弱柳扶风般的柳蓉,简直是南辕北辙。
因此楼牧冷笑一声,道:“刚开口便说谎。你是嫌自己肋骨多么?”
白画怡不怒也不恼,一边掸去身上的污泥一边道:“信与不信随你。只是光阴似箭,你再罗罗嗦嗦的,我怕你的心上人性命不保。”
楼牧直觉白画怡必有花招,可此刻敌弱己强,倒也真想不出他究竟能耍什么花招。
楼牧不免有些踌躇,不由低头去看云栖,想征询他的意见。
这一低头,楼牧顿时吓坏了。
云栖的鼻子和嘴里,都开始渗出血来。
楼牧忙将云栖手里的琉璃瓶一并拿过来,面向白画怡,道:“我下在瓶子里的毒并不致命,而且不击打掌心的穴位便永远不会发作。就算不慎击打引起毒发,也只需再次击打相同的穴道,便能解毒。”
他本以为白画怡必然不信,要仔细验证一番,不料白画怡闻言只朝他伸出手来,简单道:“给我罢。给了我便说。”
楼牧愈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陷阱。
他又有一瞬踌躇。
然后他看到一朵蒲公英晃晃悠悠地飘过。
白色的花絮上,沾了云栖泛黑的血,就好像是一张上好的宣纸,被墨汁玷污一样。
楼牧把心一横。
满足白画怡的愿望,让他心甘情愿地说出解毒之法,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他不愿意……甚至耍花招的话,那也没有什么好怕的,直接就用强的罢!
他想得明白,便指尖一弹,将那琉璃瓶与白瓷瓶一起,往白画怡的方向送了过去。
白画怡站立在浅涧里,衣带飘飘,轻轻巧巧地揽住那两只小瓶。
“怎么只有半瓶?”他晃了晃那只装了楼外楼镇楼之宝的白瓷瓶问。
楼牧白他一眼,道:“还有半瓶我喂给柳蓉吃了!”
白画怡顿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