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卿,这些天我们每次见面你都要出言阻拦我去拉萨,我是听的够了。因为我意已决,你多说也是无益。”
“哦……我以为你是对我够了……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走了,雪山有什么好看的?不要走啦!”
哈丹巴特尔听他说来说去又转回了原点,真在悲凉之余又感到了哭笑不得:“极卿,你不要这样孩子气。”
何宝廷听到这里,先前那点毒辣心思又在胸膛里冒了泡。
“真对哈喇嘛下手?”他自己忖度着:“不成!那我跟哈喇嘛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思来想去的犹豫片刻,他忽然绕过哈丹巴特尔,一言不发的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卷绳子回来了。
哈丹巴特尔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你拿这个干什么?”
何宝廷锁了房门,然后卷起衣袖,又扭了扭脖子,随即伸手一指写字台前的椅子:“你坐下!”
哈丹巴特尔见势异常,便不肯坐。而何宝廷拎着绳子向他走过来,忽然出手,不由分说的就将他往椅子上推。哈丹巴特尔身材高大,自然不是何宝廷一人可以轻易制服的,不过现在何宝廷心里有一股勇气支撑着,力气是异常的大;而哈丹巴特尔空有一身好分量,其余的拳脚工夫一毫也没有,一个趔趄便跌坐在了椅子上。何宝廷看准时机,像只野兽似的一下子扑坐到了对方的大腿上,然后抻了绳子就把哈丹巴特尔的上身往椅背上绑。哈丹巴特尔挣了两下,口中惊问道:“极卿,你胡闹什么?快放开我!”
他那极卿充耳不闻的蹲下来,开始将绳子往他的双腿上绕。
何宝廷不会绑人,所以用绳子把哈丹巴特尔从头缠到脚——这回是真“缠”住了。
起身拍了拍手,他很狡黠的对着哈丹巴特尔一笑:“我知道你们是明天早上出发。一会儿我就去给小佛爷打电话,告诉他你改了主意,不去了。等到小佛爷出发后,我再放你也不迟!哈哈!”
哈丹巴特尔气的瞪了何宝廷:“你怎么能这样做?”
何宝廷把双手插进衣兜里,对着哈丹巴特尔一歪头:“想走?门儿都没有!我不让你走,看你怎么走!”说完他得意洋洋的转身出门,打电话去了。
何宝廷走后不久,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了一道缝,李世尧鬼鬼祟祟的探了头进来:“大师,你怎么给捆成粽子啦?”
哈丹巴特尔仿佛见到了救星:“李师长,你快来解开绳子——我明早就要随着小佛爷启程了,可是极卿却绑着我不让走!”
李世尧将门缝推的又大了些,一只脚踏进房内,脑袋却留在外面东张西望。哈丹巴特尔看他这样谨慎,简直有些不耐烦;不想李世尧张望一番后,忽然听到风声,关上房门扭头就跑了。又过了一分多钟,何宝廷推门走了进来。
他在哈丹巴特尔面前站住,先是抬腕看着手表说道:“晚饭就不要吃了,我陪你饿着,明天等小佛爷走了,我们好好吃一顿。”话音落下,他一歪身坐到了哈丹巴特尔的大腿上:“我守着你,守你一夜。”
哈丹巴特尔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觉得何宝廷现在有点疯。
何宝廷守到半夜,不困,很精神。
他在哈丹巴特尔的大腿上换了好几个坐姿。哈丹巴特尔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隔三差五的看看手表,似乎是深恨时间流逝太慢。哈丹巴特尔闭着眼睛,因为思绪太过纷乱,所以大脑反而一片空白。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何宝廷起身去开了门,见是李世尧,便问道:“你不睡觉,来干什么?”
李世尧一侧身挤进房内,笑嘻嘻的说道:“我来看看你们。”
何宝廷站在他身边:“我们有什么好看的?出去!”
李世尧转向哈丹巴特尔:“我说大师,你是不是真想走?”
哈丹巴特尔睁开眼睛,对着李世尧郑重点头:“是的。”
李世尧又笑着追问了一句:“肯定走?”
“肯定走。”
李世尧听了这话,便若有所思的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何宝廷很不欢迎他这个不速之客:“你放心什么?”
李世尧笑模笑样的瞟了何宝廷一眼,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扭,随即将他推在墙上,从腰间解下手铐,咔嚓一声将他的两只手反铐在了背后。此时走廊内便有两人窜进来,拔出匕首三下五除二的割断绳子,将哈丹巴特尔扶了起来。李世尧一面压制着何宝廷,一面大声道:“大师,你趁夜马上走吧!这边有我顶着!”
哈丹巴特尔没理会他,因知情形紧张,便匆匆的说了句:“极卿,再见。”然后就扶着那两人摇摇晃晃的夺门而出。何宝廷胸口贴墙,眼见着哈丹巴特尔走了,便奋力挣扎扑腾着,高声惨叫道:“哈喇嘛!你别走!哈喇嘛!你别走……”
哈丹巴特尔被绑了许久,手脚都麻木了,在那二人的帮助下连滚带爬的走下楼梯,直到了院内之时,还依稀可以听到何宝廷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声。这声音似乎是给了他极大的刺激,以至于他拖着两条不听使唤的腿,一路跌跌撞撞的就向院门处冲去。身后二人见了,连忙跟上,将他搀扶着送至马路上的汽车内。
夜色浓重,汽车高速行驶在空空荡荡的马路之上,前方不远处就是松王府邸了。
哈丹巴特尔坐在后排座位上,弯腰用双手紧紧的堵住了耳朵。何宝廷的呼喊一直在他的脑